“楚妄，当时确实是宗觞瞒着我把孩子送回去的，他也跟我道歉了……”

楚妄听着她语气平淡如水，丝毫无波澜，“然后呢？”

“这三年里，我们都没有要自己的孩子，我知道让你把女儿给我，你肯定不愿意。但我也是她的妈妈，我希望你可以让我多去看看她，行吗？”

楚妄以睥睨的姿态，盯着面前的二人。

所以，她还是打算和宗觞在一起？

“想见女儿可以，你回来。”

许岁晚将一只手，轻放到另一只手的手背上，她迎着楚妄的视线，用指甲抠刮着自己的手。

她接下来的话，打了楚妄一个措手不及。

“王敏这个名字，你还记得吗？”

他原本撑着的身子，慢慢直了起来。

楚妄眼里有些许的震惊，他有一瞬的闪躲，他想避开她的视线，但许岁晚像是拽住了他的灵魂，正用力要将他拽进深渊内。

“你以为，我那天为什么要去乡下接我妈回来？因为在那之前，我已经见过了王敏，我更加知道，我妹妹不是死于手术失败……”

许岁晚声音徐徐，带着一丝的悲凉，还有……似乎是怨恨。

“我知道了这件事后，我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怎么逃离你，我不要跟你生活在一起，我更不要带着孩子跟你一起！”

许岁晚嗓音内，裹了些激动，话语说得很急，似乎怕一口气说不完。

“楚妄，那场车祸是我蓄意为之，你猜对了。我没想让你活，我要让你给安安偿命！”

宗觞听着这些话，一声声，真是悦耳。

等到许岁晚说完后，他忙抱着她的肩膀拍了拍，“岁岁，别想着以前的事了，你恨他是情有可原。”

许岁晚指甲掐破了手背上的皮，感觉到了疼。

楚妄站在那里，眼神变得复杂，许安的死，不光是许岁晚一辈子的痛，更是他迈不过去的心坎。

他感觉到心口的钝痛，一阵比一阵强烈。

“你见过了王敏，所以你想置我于死地吗？”

楚妄那三年里，总是想不通许岁晚为什么想让他去死，没想到，是因为这件事。

许岁晚反问他，“难道我做得不对吗？你以为惩罚了一个赵思南，这件事就能过去？楚妄，这事的始作俑者，分明是你。”

唯独在这件事上，楚妄争辩不了。

宗觞见对面的男人恍若失神，这样一个如坚山不可推倒的男人，居然也有低下头颅的时候。

“楚妄，我妈妈也恨你。”

许岁晚说了这话，她生怕宗觞听出些什么，她赶紧站了起来。

“我们回家吧。”

许岁晚眼看着宗觞起身，她的手在边上的水杯上碰了下，杯子里的水一下倒出来，倒在了她的手镯上。

“啊。”她觉着有些烫，忙拿过旁边的湿巾，擦了擦那只镯子。

她的右手背上，抓满了指甲印，她重复着擦拭镯子的动作，她希望楚妄能看到。

“没事吧？”宗觞拉过她的手，摸了摸。

许岁晚望向了对面的楚妄，眼里露出些期盼。

但是，他好像并没有在看她。

“楚妄……”

“既然要恨，那你就恨着吧！”楚妄的声音，已经不带一丝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