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对你来说，那不过就是个新闻而已，你是记者，想要在后续报道中把这件事如翻案一般翻过去，应该也很简单吧？”

许岁晚闻言，唇角溢出嘲讽的笑来。

“黄老未免太看得起我，您真当警察是吃素的吗？我没有这么大的力量……”

“那你就当为了楚妄，收手吧。”

“我若不呢？”

黄老正在盘动的手指，咻然收住，“那我就只能把楚妄也拉进来了，你家那位楚小爷是风头正劲，可得罪的人也多……”

这么明显的威胁，许岁晚原本应该拂袖而去的。

可她想到了楚妄几年前，割开自己的皮肉的那一道，还想到了那场车祸。

黄康裕端看着她的脸色，不知道她是不是松动了。

包厢的门，突然就这么被人推开了。

楚妄站在门口，冲着许岁晚望过来，“好了吗？”

黄康裕手底下的那个男人率先过去，语气还算谦卑，“小爷，黄老跟许小姐，话还没说完。”

男人拦在他跟前，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并不想楚妄进去。

“我饿了，我得找她回去吃东西了。”

“我可以带小爷去吃一些，酒楼内什么都有……”

男人话语还未落定，楚妄却是从他身侧擦过去了，他径自往里走，很快来到许岁晚的边上。

“黄老，有什么要紧的事，讲了这么久？”

黄康裕脸上有冷色，“没什么。”

“这都什么天了，难不成包厢里还开着暖气？”楚妄环顾四侧，他将穿在外面的西装脱了下来，就挂在坐着的椅子上。

“既然没什么事，我们可以走了吧？”

黄康裕手底下的人泡了一杯茶，将它端到楚妄手边，“小爷，黄老说什么也是您的长辈，他有意请你们吃个便饭，您就不用推脱了吧？”

“噢，原来还给我们管饭？”

楚妄手摸向那个茶杯，却是很快收回来了，“你这茶水不对，太烫了吧。”

中年男人将手伸出去，隔着茶杯探了探水温，“这是我特意调的温度，按理说，应该刚好。”

“烫了。”

“好，我给小爷换一杯。”

楚妄望了眼许岁晚，她一张小脸严肃得很，“谁惹你了这是？面色够凶的。”

许岁晚知道，这件事上，她会受到很大的阻碍，她必须一关关趟过去。

“黄老说，黄公子的新闻不必再继续了，要不然就对你不客气。”

楚妄说过，夫妻本就是一体的，如今利弊摆在面前，许岁晚也想听听楚妄的意思。

楚妄手掌轻握，抵着嘴角开始发笑。

“对我不客气？这话你也信。”

许岁晚紧蹙眉头，他还笑得出来。

她看着楚妄眉梢处的笑意，一点点收敛起来，黄康裕也在望过来。

他平时和楚妄不怎么打交道，如今看着这个后辈锋芒更加遮掩不住，眼睛里的锐利，甚至带着些挑衅。

“晚晚，别怕，现在没人敢对我不客气，所以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永远不要为我担忧，懂吗？”

楚妄不过就说了一句话而已，可许岁晚仿若吃了一颗定心丸。

黄老的脸色有些难堪，但今时不同往日，为了请许岁晚过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包厢里，他连个保镖都没留。

许岁晚轻声问道，“那我的新闻，还能继续吗？”

“当然能，这是我答应过你的。”

中年男人重新泡了一杯茶过来，小心地放到原处，他忍不住说了句：“小爷，在南淮市，还没有人不给黄老面子的呢。”

楚妄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杯口，然后端起来。

整杯茶水都泼在了男人的脸上，他有些始料不及，满面震惊，水渍嘀嗒嘀嗒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挂。

“我已经说过太烫了，你没长耳朵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