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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秋闱名次出来了,没了我给郑言打点,他只堪堪考上,排了末流。

郑家的人说,郑言砸了好几套茶具。

“小姐还是小心些,郑公子近日与吴小姐来往甚密,似乎在谋划什么。”

我点了点头,身边人立刻给了她一个钱袋子,她捧着钱,喜笑颜开的回了郑家。

郑母在家中设宴,邀了一众夫人,我这个未婚妻赫然在列。

我心中有感。

前世我满心都是郑言,被他哄骗是情到深处。如今我油盐不进不肯再议婚事,郑家又趴着个吸血虫,照目前郑家的底子,只能等我这个冤大头嫁进来,才好填补窟窿了。

生米煮成熟饭,毁了我声誉,我既能嫁进郑家,又能被郑家拿捏,真是好算计。

我听着安插在郑家的人来汇报郑言的计划,心中冷笑连连。

郑言苦读圣贤书,竟如此下作。

我面上不显,言笑晏晏的帮郑母招呼众位夫人。

过了一会,郑言过来了。

他眼中流露轻蔑,语气倒是情深。

“陈舒,前些日子是我不对在先,我给你赔罪。”

还不等我回应,他便一饮而尽。

我迟疑。

“我酒量不好,怕露出丑态。”

他也不急,在我耳边低语。

“怕什么,郑家有厢房。更何况你我已经定亲,饮些酒也无妨,当作提前喝合卺酒了。”

我脸一红,犹犹豫豫的端起酒杯,他一直含笑看我,眼中似有鄙夷,不过被他掩饰的极好。

他亲眼见着我饮下他拿过来的酒,嘴角才勾起,笑着问我。

“感觉如何?”

“有些头晕。”

郑言没有丝毫意外,只嘱咐仆从将我引去厢房歇息片刻。

离开郑言视线后,我原本迷离的双眼即刻恢复清明,厢房外候着的婢女迎了上来,低语。

“小姐,人在里面。”

我嗯了一声,身边人立刻拿出赏钱。

迈步进了厢房,里面赫然躺着的是吴月。只是她脸色潮红,意识不清,自然也看不见我。

这不是我设计她,我只不过是叫了下人,将我和吴月的酒水调换罢了。

“把她扶上榻,盖住脸。”

婢女照做后,我望着被精心装扮过的厢房,露出一丝冷笑。

这回,也该郑言自食恶果了。

很快,当郑母有意将众夫人引去厢房时,我不远不近的跟着。

厢房里传出了奇怪的声音,我眼尖,瞧见郑母脸上的喜色一闪而过。

随即,她扯开嗓门喊了起来。

8

“怎么光天化日之下竟如此……舒儿,舒儿呢。”

她不欲叫夫人们进去看见,只是也要提一嘴我,若只有我不在,那里面的可不就是我吗。这样既毁坏了我的名声,给我扣一个浪荡的帽子,又能更好的拿捏我,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她们的计划倒是要落空了。

郑母又喊了几句“舒儿”,我才施施然从人群后走出。

“郑夫人,唤我是有事吗?”

厢房里的动静越发大了。

郑母冷不丁看见我,脸上的笑意僵住了,说话都结巴了。

“你?你怎么在这?”

我一脸奇怪。

“我怎么不能在这呢?”

郑母反应过来了,为了家丑不可外扬,她张开嘴就想请夫人们先离开。

而我快她一步,笑吟吟的问。

“怎么不见郑公子和吴小姐呢?”

听我这么一说,夫人们哪还有不明白的,纷纷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郑母。

郑母脸皮烧的慌,可也要替郑言掩饰,毕竟这不是还没见着人嘛。

“言儿他回去温习了。”

话音刚落,厢房门口便被踢开了。

只见衣不遮体的郑言和吴月夺门而出,在见到门口这么多人时,吴月险些晕过去。

郑母嘴巴不停哆嗦,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下,倒不用费心掩饰了。

我心中只觉好笑,面上仍要做出一副伤心状,捂着嘴不可置信。

“你……你们竟然……”

反应最快的当属郑言,只见他当机立断对郑母使了个眼色,一巴掌毫不犹豫地对着吴月打了下去,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我当你是表妹,你竟敢如此算计我!”

“亏陈舒还与你姐妹相称,你竟如此……”

郑言像是说不下去了,留下捂着脸手足无措的吴月,十分果断地跪在我面前。

“舒儿,这并非我本意。”

“不过此事也是因我而起,到底是我对不起你。”

“不曾想我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竟被妇人陷害了!”

“舒儿,你打我骂我吧,我爱的始终只你一人,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但求你看在往日情分上,再给我一次机会。”

或许是因为即将失去我这颗摇钱树,郑言的语气也十分真切,像是对我情根深种一样。

我面上痛苦异常,看起来却有些动摇。

郑言心中大喜,正要再接再厉时,一帮人却闯了进来!

9

那群人押解着一个颇为狼狈的男人,气焰嚣张。

“你们谁是郑言啊?”

还没等郑言弄清状况,被押着的那个男人冲郑母哭道。

“阿芬,救我啊!”

正是郑言的舅舅周三。

为首的男人揪住周三的脖子,如同拎着一个小鸡仔。

“你们是他的家人吧,他在我们赌坊欠了三千雪花银,若是不赶紧拿出来,那就只能断了他的手脚了。”

“别别别,我外甥是个举人,他未婚妻乃是陈家独女,一定能给出来的。”

周三痛哭流涕,对郑母吼道。

“阿芬还不快点救我!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我去死吗!”

郑母顾不得我们这边,激得手足无措,拉起郑言。

“言儿……他可是你舅舅啊,咱家一定还有银钱是不是?”

郑言对这个时常来打秋风的舅舅十分厌恶,冷笑说。

“前几天他上门来,连堂中那几个插花的瓷瓶都搜刮走了,家里哪还有钱赎他!”

郑母不死心,还要再说。

郑言却打断她还未出口的话语,冷漠的看着那群人。

“我这个舅舅好赌,反正活着也是个拖累,我们家没银子,你们请自便。”

“总之,留下一条命就是,郑家也不差一张吃饭的嘴。”

那群人哈哈大笑,作势要把周三拖回去。

周三眼里流露着深深的恐惧,还有对郑言的怨恨,他高声嚷嚷。

“郑言,你怎敢弑父!”

一石惊起千层浪,连郑母都呆住了。

她脸色发白,想要阻止,可周三已经嚷嚷开了。

“郑言,你就不想想为什么你长得不想你那死鬼爹,而是像我呢?那是因为我才是你的老子!”

10

周三顾不得什么,毕竟他都要快被自己的亲儿子给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