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穗的钱是流水一样往外散。
当然,收入也是源源不断往怀里钻。
她回来时背着一书包的钱。
随便扔给爸妈,示意他们数钱,自己则是瘫在床上,抓紧每一刻来休息。
这不刚躺上去,还没来得及跟周公会面呢。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江潮见喊不醒她,又拍了拍她脸蛋,见人睁开大眼,才用哄小孩儿的语气跟她说道,“先别睡,带你去个地方。”
过年前犯罪率居高不下,江潮每天也忙着抓犯人。
叶穗又忙着生产,二人跟牛郎织女似的,挤着时间见面。
她很稀罕江潮没错,但眼下她更稀罕周公。
“我不去呀,我想睡觉。”
也不知江潮给爹妈灌了什么迷魂汤,二人愣是看着他用皮草大衣,围脖,厚帽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还不为所动。
在他跟扛麻袋似的,将她扛在肩头走出家门后。
还贴心叮嘱道,“别太晚回来,给你们准备着夜宵呢。”
叶穗以这样的姿势趴在他肩上,瞌睡虫早就不翼而飞。
挣扎着让人放她下来。
她跟个虫子似的在身上咕蛹,江潮不客气的拍了下她屁股。
趁她老实时,将人塞进车里。
头顶是灿烂星辰,夜晚的田野空旷寂寥。
叶穗问他带自己去哪儿,对方一言不发,旷野里,他车子跟飞似的,到市火车站外急急踩住了刹车。
江潮出示过证件后,带着她进了站台,此时钟表已经过了十点,列车已经进站。
候车的人不多,江潮凭借高大的海拔,良好的视力,一眼看到了准备上车的贺佑。
经过几天的商量讨论,矿务局对罗绪林的处罚下来了。
他有罪,但求情人数多,加上大家隐瞒了一部分真相,上头看他前期成就确实不小,又不愿意埋没他才能。
就没定罪。
但是这种重大工作失误,又不能装没看见。
国家需要他的知识,所以就安排他去北方条件特别恶劣的煤田。
至于贺佑,他不放心兄长,加上无颜在这个地方生活,跟着申请调职。
他们谁都没跟谁说,今晚就要离开这个憎恶过,又满是回忆的故土。
至于江潮能知道,也是误打误撞。
叶穗只是不久前才知道贺佑跟罗绪林的关系,但他躲着自己,二人就没来得及把话说开。
她对贺佑的情感是复杂的。
有对朋友的喜欢,也有不能回应他感情的歉疚跟遗憾。
此时见那高高的个子,落寞的要上车,忍不住喊住了他。
贺佑猛地抬头,望向出声处。
那个明亮炙热又鲜活的姑娘,就站在几米开外。
心脏狂跳,手里的行李落地,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狼狈一面,马上上车。
但还是慢了一步,袖子被她拉住。
明明有很多话要说,但一时却不知该说什么。
叶穗眼红了,“你,一路走好。”
贺佑仰头,不让眼泪落下。
列车员催促他快些上车,火车马上就要离开。
男人却忽的,在江潮的注视下,一把抱住了叶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