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宫之中不只有长公主,还有众多嫔妃,外臣不得擅入,侍从也都是被净了身的太监。
后宫清白,有关天子颜面。
驸马急忙高声解释,“陛下放心!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微臣抓住,后宫绝对清白,无需担忧。”
皇上低眉,看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我。
头发被割断,头皮上竟是伤口,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
伏在地上,奄奄一息。
各种刑具还没来得及收拾,散落在各处。
皇上根本认不出,这是下午还在他面前意气风发的太子,只觉得比乞丐还要让人作呕。
他捂住口鼻,“这都是驸马做的?”
“皇上,还有我!钢针是我插的!”
“皇上,烙铁是我烙印的!”
“皇上,头发是我割的!”
皇上这才散去怒气,“这件事你们做的很好,朕应当奖赏于你们,你们想要什么?”
“启禀陛下!”驸马噗通一声跪下,“微臣什么赏赐都不要!只希望皇上对这个男娼狠狠惩戒!”
“怎么惩?”
“诛九族,示君威!”
驸马跪在地上,行跪拜大礼。
跟随他的世家子弟纷纷跪拜,太监宫女们也齐声高喊。
“请皇上诛他九族!以示君王威严!”
皇上眉心狠厉,刚要下令,突然瞥见驸马腰上竟悬挂龙纹玉佩!
他大惊失色,“驸马,你腰上的龙纹玉佩从何而来?!”
那是他赏赐给我和长姐的,驸马根本无权佩戴!
天子发怒,驸马却没有跪拜,而是指着我道:“这是这男娼偷来的,微臣只是代为保管!”
世家子们纷纷开口。
“皇上,这男娼不仅想勾引长公主,口出狂言,还去后宫盗取了诸多的财物!”
“各种奇珍异宝,其中就包括这龙纹玉佩!”
龙颜大怒!这男娼真想造反不成!
皇上立刻下令,“将此人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凌迟,就是一刀刀割肉,直到死。
刚刚驸马已经对我做过一遍了。
“陛下圣明!”
在场所有人都面露兴奋,看向我的眼神像看一个宝物,只有狠狠的折磨我,他们才能得到嘉奖。
驸马更是高兴不已,高声应下皇上。
皇上正要再次下令时,堵在我胸口的一块血肉被血水冲出口鼻。
新鲜空气灌入我肺腑,我猛然睁开了眼睛!
我看向了前方,那里站着我高高在上的父皇。
我想叫他,可是却发不出声音。
皇上看出我的异动,突然皱眉,他总觉得,我的模样有些似曾相识一般。
他开口询问驸马,“此人叫什么名字?”
驸马摇头,“微臣不知。”
他们都叫我男娼,都没问过我名字。
皇上不再追问,嫌这地方肮脏,他淡淡开口,“今日太子时隔三年回宫,我现在要去见他,这里交给驸马处理。”
驸马大惊失色,“太子回来了?!”
所有人都觉得太子已经死了,这位置肯定要传给驸马。
底下的人也变了脸色,开始窃窃私语。
“太子真的回来了?那这皇位岂不是没有驸马的份儿了?”
“驸马粗鄙莽撞,对我们动则羞辱打骂,也许太子继位反而更好呢?”
“听闻这太子风华绝代,颇有先皇后纯良仁厚的品性。”
眼看皇上就要离开,我用尽全力打翻了一旁的刑具,啪嗒一声。
皇上刚要转过身。
驸马却一脚踢在我身上,让我痛到无法出声。
“驸马你辛苦了,朕会重重赏赐于你。”
皇上还未出门,一个太监匆匆跑来。
“皇上,不好了,跟随太子的书童被人打成重伤,昏迷不醒啊!”
皇上大惊失色,“这是何人所为?!”
“奴才不知。”
皇上立刻追问,“那太子人呢?!”
“太子不见了!”太监说完,噗通一声跪下,“奴才带人找遍了寝殿内外,都没有看到太子的踪迹啊!”
“那还不赶紧带人继续找!”
皇上气的咳出一口鲜血,他时日无多,对我寄予厚望,明天就打算传位于我,可我在这个节骨眼上不知所踪!
身后,世家子弟们面露狐疑。
“驸马,此人不会真是太子吧?!”
驸马一怔,面露鄙夷,“怎么可能!你看他那样子,像太子吗?”
众人也跟着摇头。
“我看不像,太子金尊玉贵,他现在这样子,和太子有半点关系吗?”
“一个下贱的男娼罢了!”
他转身看向几乎失去意识的我,呵斥世家子弟,“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先阉后凌迟!让他痛苦而死!”
此时,门外美艳无双的长公主竟突然出现,哭着扑进皇上怀中。
“檀儿,发生何事?”皇上还惦记着我,又要抽空询问长公主。
“父皇!我从弟弟寝殿外发现一处血迹,沿途数十米,一直停在了净事房外啊!”
皇上一怔,突然猛地回头看向净事房,世家子弟正对我高高举起弯刀。
我虚弱的看着皇上,依旧发不出声音。
皇上此时才看到地上散落的一根灵草。
他想起了我下午见到他时,高兴地对他说。
“父皇!我遍寻天下,终于找到了一株稀世灵草,可解你病症,续你寿命!”
他当时心疼的抚摸我的脸颊,“吾儿,你为了父皇奔走,真是辛苦你了。”
我摇头,“只要父皇能身体无恙,我别无所求。”
世家子弟正要落下刀刃,身后传来一声怒斥,“住手!”
世家子弟手一顿。
皇上一脚踢开他,飞奔到我面前,俯身抱住我,擦去我脸上的血污,露出原本清隽的容颜。
他脸上露出不可置信,颤抖的想抚摸我的伤口又收回手。
我闭上了眼睛。
皇上大喊了一声:“吾儿!!!”
长公主站在他身后,不可置信的看向我。
半日不见,我竟被人折磨的面目全非。
我再次口吐鲜血,脸色惨白,已然命悬一线。
长公主对太监大吼,“快传太医!”
众人都愣在当场,不知皇上和长公主为何突然如此。
驸马更是心中不满,大声说道:
“檀儿,此人就是一个下贱的男娼,妄图对你图谋不轨,还偷了你随身携带的龙纹玉佩,我只是替你教训他!你切莫心软!”
他与长公主的婚事虽是皇上所赐,但其中宰相功不可没。
原本长公主倾心的是礼部侍郎,宰相伙同群臣,一起上折子要求皇上让长公主嫁给驸马。
宰相在朝中实力庞大,皇上虽有心除掉他,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被他带着群臣威逼,只能妥协。
驸马深知长公主并不想下嫁给自己,因为一旦长公主嫁给自己,那顾家的权势会更大,皇室也不能匹敌。
所以他才不敢让任何男人出现在长公主身边,以防长公主找到机会,毁掉婚约。
他面带微笑,“长公主,你就是太心软了,可不能让这些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众人反应过来,也纷纷附和。
“长公主,你和皇上都是宽厚善良之人,可此人罪恶滔天,不值得同情!”
“他阴险狡猾,满嘴胡言乱语,在你和皇上来之前,还扬言要让我等抄家灭族,简直狂妄之至!”
“长公主,你看这龙纹玉佩,就是他从你寝宫里透出来的,这玉佩可调动禁军统领,他居心叵测啊!”
“是啊,长公主,你千万不要被他这幅外表给蒙骗了!”
长公主回头,看向我大腿上密密麻麻的伤口,不忍的转过脸。
此时的皇上终于转过身看,看向众人,语调幽沉。
“你们真是一心为朕和长公主着想啊。”
众人没听出他弦外之音,还以为他是真心夸奖,立刻大声表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