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直到天亮，费南舟才离开。

东郊壹号。

费南舟依照许栀的习惯，腿上盖了毯子在落地窗前痴坐着。

明明是夏天，他却好像活在冬天一样。

门四处敞开着，他懒着不愿意关，只有风混着暑气吹在他脸上，他才勉强能够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许母接到电话，一早就来了，火急火燎地进门：“安安呢？”

费南舟背对着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小锦就带着睡眼朦胧的安安下了楼。

许母急忙上前，哄着安安到她怀里，小孩乖乖地任由别人抱着。

许母的泪水险些又忍不住。

费南舟起身，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和他们相望，原本趴在许母肩头上的安安注意到他。

手舞足蹈地想要和他说话一样，费南舟却不敢靠近分毫。

许母察觉到安安的动作，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一脸悲痛的费南舟。

她脸色骤变，抱着安安就要走，被费南舟的一声“妈！”喊得顿住。

“你要好好照顾安安，我不是个称职的丈夫，也注定成为不了称职的父亲。”

“如果安安学会念“妈妈”了，可以给我发个视频吗？”

许母有些被他语气里的痛苦吓到，尖锐的态度也软化了几分：“会的，你也照顾好自己，栀栀也不希望你出事。”

费南舟呆愣地点了点头，又重新在那个躺椅上坐下：“你们走吧。”

门锁落定，门外依稀传来几声安安的哭喊声。

费南舟强迫自己闭上眼，不去听不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