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何婉芸吓得脸色都变了,素雪得意道:“姐姐,要不你说几句好话,没准老爷就消气儿了。”
何婉芸咬咬牙,心中知晓此刻不是同江万彦置气的时候,便拉下脸道:“老爷骂的是,是妾身未给素雪妹妹做好表率。”
如此,江万彦的脸色才好看些。
素雪却是更得寸进尺,对着江万彦撒娇道:“老爷,姐姐是主动认错了,可也要让她长长记性才行啊。不然以后老爷不在身边,指不定她怎么欺负我呢!”
“你想让她怎么做?”
江万彦爱抚地揉揉她香肩。
“我要,她头上那根金簪。”
素雪抬起柔若无骨的手,指着她头上金簪,簪头那颗玉珠,在日光下竟都闪着亮光。
江万彦当即命下人将何婉芸头上金簪抢过来,亲自替素雪戴上。
何婉芸眼睫垂泪,心底却在冷笑。
抢了金簪,素雪才肯作罢,江万彦小心翼翼扶着她离开,生怕她磕着碰着。
那副当做宝贝爱护在心尖上的样子,让何婉芸满脸妒意。
之后的日子,素雪隔三差五便对着何婉芸呼来喝去,就连江砚柏也时常被她打骂。
江万彦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满心独宠素雪,连对她大声说句话都不曾有过。
何婉芸万念俱灰,终于再次到芙蓉院中找到江凝。
“三婶婶可想好了?”
江凝盯着面前眼窝塌陷,满脸憔悴的何婉芸问。
“之前倒是我太蠢!对他还留有余情!”
何婉芸的话里,透满悔意。
“三婶婶能想通,阿凝很替你高兴。”
东西江凝早就备好了,让采荷交到她手上。
何婉芸盯着手中东西,猛地攥紧,跟江凝道了声谢,便快步离开。
听着外面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江凝闭上双眸,指尖微微绻起。
三房,也苟延残喘不了多久了。
是夜,暮色正浓的京州城外,传来阵烈马驰骋的马蹄声,马蹄扬起尘土,只在土洼上留下个深坑。
不久后,靖桓帝收到宫门口传来的急报声。
说是恪守漠北边城的探子,突然回了京州城。
靖桓帝心中大惊,急忙让人将谢沉胥传召进宫。
“漠北事变?”
谢沉胥盯着跪在地上的漠北探子,他身上还裹夹着西北地界的黄土,面目土黄嘴唇皲裂,这般狼狈着急的样子倒是骗不了人。
“小的不敢虚报——”
“都是流放在漠北罪臣起的事,陈都统眼见镇压不住,怕是罪臣与匈奴相勾结,特派小人回来通禀!”
那探子匍匐在地,话语间倒是铁血铮铮的西北汉子。
“这帮乱臣贼子,还反了不成?!”
靖桓帝猛地拍桌。
“陛下息怒。被流放的这些臣子对朝廷有怨,倒真极有可能同匈奴相勾结。”
“如今镇压下漠北乱臣,方是头等大事。”
方鹤笙垂首道。
“方卿说得不错。”
靖桓帝眉间黑云渐拢。
方鹤笙紧忙道:“依臣所言,此事不如派臣...”
“陛下,臣自愿请去。”
方鹤笙话未说完,便给谢沉胥给截下,他尚在垂首的眼神怒不可遏瞪向谢沉胥。
谢沉胥挺直身姿,当做看不见他怒气沉沉的双眼。
“也好,此事交给谢卿,朕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