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延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容，“福顺出言无礼，还请姑娘见谅。”

绿沁顺着台阶下，说道：“我大人不计小人过，这次就算了，要是再嘲笑我，我和他没完！”

福顺想反驳，碍于赵延在，欲言又止。

赵延自然地把目光转向华锦年，“不知道华姑娘许的什么愿望。”

华锦年提笔顿了顿，说道：“梦亦妄生颠倒想，何如明月自由人。”

她的声音很清冷，说这句话时，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哀伤。

赵延心里涌现出一种异样，让他忍不住想要了解，眼前这个看似明媚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悲伤的女子。

想了解她，了解她的过去，了解她悲伤，了解她的一切。

“华姑娘是有什么烦恼吗？”赵延轻声细语。

华锦年低垂着眼，摇头道：“只是我的一番感慨罢了。”

她翻过纸条的另一面，重新写下顺遂无虞，皆得所愿八个字。

赵延知晓她不愿意说，只道：“祝华姑娘所求所愿皆能实现。”

“那我就借严公子吉言了。”华锦年微微一笑，将许好愿的纸条塞进河灯。

四人走到船边准备放河灯，华锦年低下身子，将河灯轻轻地放入水中，其他几人也跟着放灯。

福顺本来在另一头，看到赵延往那边去了心里不平，也跟着去了。

于是船两头的平衡失去控制，一边四个人，另一边只站了船夫一个人。

船夫感到船的异样，抬眼一看大惊失色，“快回来！不要再船头聚集！”

华锦年闻言回头一看，此刻船已经摇摇晃晃起来，她又站在边缘，船倾斜的一瞬间她就朝后栽去。

“噗通——”

“噗通——”

两声入水的声音响起，事情发生的太快，绿沁还没反应过来旁边两人都已经在水中了。

“华姐姐！”

“少爷！”

福顺着急地跑过来，“唉呀！这下可遭了。”

“还不是怪你！在船那边好好的过来干什么？”绿沁抱怨道，视线着急地在湖面寻找。

福顺自知理亏没有开口反驳。

华锦年不识水性，小时候华薏葶带着别人捉弄她，把她骗入假山后的水池推下去。

当时是深秋，她在寒冷的水池里挣扎，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

后来她被救起来，也高烧了好几天，那时她娘还没死，整晚整晚地照顾她。

冰冷的湖水呛进鼻腔，母亲温柔的声音和脸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年年乖，娘会一直陪着你的。”

“年年，以后一定要离开这里，去找……”

突然，手腕被一股温暖的力量拽住，紧接着她浮出水面，新鲜的空气涌入鼻腔。

赵延托着她紧张地问道：“华姑娘，你感觉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