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永撞了下江生：“师父在说什么？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的事情，在找人帮忙？”

“你怎么天天操心的事情这么多？你要是有本事，师父还需要跑这么远吗？”

江生闻言瞪了他一眼，还没等夏永出言反驳，他又说道：“这世间不是非黑即白，你也知道沈典吏是来找师父麻烦，师父就算没有过错，也会受尽折磨，迟来的正义还算是正义吗？你动动脑子想想！师父到时候被折磨的半死，再说这些没用的，有意义吗？”

“我这，不也是担心。”

夏永被劈头盖脸说了一顿，有些不服气。

“你担心什么，我告诉你，正直是好事，但是正直的愚蠢，那就是朝堂中的毒瘤，你要是还有这个想法，你别跟读书了，我陪你去山里种地，别一腔抱负，满口仁义，最后不懂变通，成了别人的棋子！”

江生说着话，不断用手指戳夏永的脑袋，越说越气，越说越上头：“规矩不都是人定的？不要天天法家捏肋，儒家锁喉，我们为了天下百姓而读书，那就是要在书中得到前人的教训，寻找更好的方法救助百姓，不是要把那些死知识记在脑子里，天天以此去束缚自己，约束别人。”

后面的教训声音持续不断。

林凡也能清楚的听到江生的话。

对于江生，林凡是真的喜欢。

无论哪个时代，以他的性子，可以成就很多的伟业。

不过，林凡也不能确定，他会不会进入朝堂这个大染缸之后，变成了分不清黑白的灰色。

“江生，如果我杀人了，怎么办？”

忽然，林凡轻声问了一句。

夏永闻言脚下一顿，咧着嘴，话还没说出口，被江生狠狠瞪了一眼：“你给我闭嘴。”

接着，江生拧眉说道：“杀了谁，为什么，怎么杀的，时间、人物、地点、缘由、过程我都不知道，没办法回答。”

“有人恶意报复，假装山贼，想要杀了我，我杀了他们。”

“该杀，但师父做得不对。”

江生毫不犹豫的回答，但在林凡又要说话时，他抬手阻止林凡，轻声说道：“法理不外乎人情，但法理必然高过人情！尚未发生的事情，还请师父不必再说，我不过是芸芸众生之一，尚未手握大权，师父假设的再多，也不过是几句荒唐话。”

闻听此言，倒让林凡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两人眼神相撞。

林凡清楚的看到，在江生的眼中有几分无奈。

“放心吧。”

沉默片刻，林凡笑了笑。

悠悠路途，两个时辰，总算赶到。

林凡说明要见赵永安，老仆认得林凡，赶忙去通报。

院门打开。

赵永安一身亵衣，披着大氅，笑着迎上来：“进屋说，进屋说。”

林凡无奈一笑，跟在他身后。

到底是个商人，自己来的时间不对，他就知道自己有求于他。

来到正堂，苏烟几人都被留在庭院内。

林凡并不客气，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昨天回来遇到了几个山贼，杀了他们，城中衙门沈典吏借此找我麻烦，但是抓错了人，把林易抓走了，我想让你帮帮我。”

“是吗？那是功德，他们报案了吗？”

赵永安眉头一挑，一句话点破关键问题。

林凡干咳一声，回答道：“不知道有没有报案，只有他们三个人去抓的人，没有衙役。”

“那就是没人报案！若是没人报案，那就是杀了山贼，你不去衙门领赏，就算是神秘的英雄。”

“若是有人报案，那必定要条条框框写清楚，孙武的大徒弟改行做了山贼，孙武要连坐，沈从武也要受到影响。”

“沈从武如今是自己熬的名声臭，再被连累一下，只怕连做典吏的资格都没有。”

赵永安盯着林凡，一边说着，一边打量林凡的神情变化。

眼前迷雾消散，林凡眼神飘离，笑了笑道：“我居然没想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