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
沈从武与一名衙役正坐着品茶。
赵永安面无表情的坐在主位,处理自家的账目,仿佛屋中没有这号人。
等了一会儿,沈从武催促道:“赵永安,他人呢?你是不是把他放走了?”
赵永安头也没抬:“沈典吏若是有急事,可以自己去找,也可以明天再来,不送。”
“你!”
沈从武眉头一皱,但忍住没发作,冷笑道:“赵永安,太嚣张是会栽跟头的。”
“是吗?赵某人这么多年也没嚣张过,倒是沈典吏,当年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来找赵某人收保护费,美其名曰帮赵某人保护赵家产业,赵某人没给,这么多年也没见有什么影响。”
赵永安仍是在忙自己的事情,说话时看也不看沈从武。
闻听旧事重提,沈从武脸色变得阴沉。
当初他回来,新官上任,本以为可以捞一笔,却在赵永安家吃了闭门羹。
这几年,他也憋着找赵永安麻烦,可惜的是,赵永安生性温和,根本不会犯事,赵家的产业也格外平静。
这次,他就是听说林凡在这儿躲着,才马不停蹄的赶来。
“赵永安,暴毙朝廷重犯,是重罪。”
沈从武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赵永安抬头撇了他一眼。
四目相对。
一方眼神狠辣,另一方眼神平静。
半晌,赵永安轻飘飘的问道:“是吗?多重?”
“你!”
沈从武低喝一声。
不等他说话,门口出现一身影。
是林凡。
“我来了。”
林凡亦是没看沈从武,朝着赵永安微笑。
后者淡然一笑:“沈典吏找你有事。”
此话一出,林凡便放心下来。
赵永安没有参与这件事,只是当作不知情。
一旦赵永安开口先提,那赵永安就算是站在林凡这一边,到时候还得去衙门。
只要是进了衙门,那林凡有天大的委屈,也得等着流程过一遍。
说不定,那时候林凡已经被打个半死。
而赵永安装作不知情,林凡与沈从武在他面前对峙,那他就会默认成为一个公证人的身份。
沈从武想要强抓林凡,赵永安救林凡,属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是事先的包庇。
当然。
其中的道道谁都明白,无非是暗下的东西不能表露。
“林凡,你身负几条人命,还不快束手就擒!”
一见林凡,沈从武大喝一声,让身边的衙役抓人。
“慢!”
林凡抬手制止,轻声问道:“抓我可以,什么罪名?”
“你在山中杀害百姓!”
“你是说那几个身着夜行衣的山贼?谁家的普通百姓会穿夜行衣?”
“林凡,多说无益,还不伏法认罪!”
沈从武缓缓拔出佩刀,冷冷盯着林凡,不打算给林凡任何解释的机会。
“我没有收到任何衙门送来的文书,我为什么要认罪?若是那几名山贼,我可以晚上去衙门领赏,至于沈大人说的罪名,小人不明白,谁告的?公文在哪儿?”
林凡面带微笑,平静的说着,眼睛盯着衙役与沈从武的手,防止两人抢先出手。
“沈典吏,林凡是我赵家茶楼的说书人,”
这时,赵永安合上账目,从中插话:“若是林凡真的有罪,不必沈大人多说,公文送来,赵某必定将他送入衙门!”
“你想当出头鸟?”
沈从武心中一沉,拔刀对着赵永安:“你真当我不敢动赵家?”
早就憋了一肚子气,这会儿还来招惹自己!?
他恶狠狠地说道:“抓他回去,衙门自然会有公文送来!”
“不行,先要公文。”
赵永安微笑着回答,缓步走向沈从武,直至胸口触碰到对方的刀尖,他脸上的笑容消散:“你拿刀指着我?你敢拿刀指着我?”
“你想跟我赵永安火拼!?”
忽的,一声低喝。
哗啦啦。
十几名护院从门外涌进正堂。
没有拔刀拉弓,他们只盯着沈从武。
无形的威压,将沈从武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