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兵马司大牢。
副指挥裘戎神色凝重,上下打量昏迷不醒的男子。
来的路上男子已经醒了,瞧见这么多人,他张嘴喊了一句‘冤枉’就被再次吓晕。
可落入其他人眼中,他倒不像吓晕的,倒像是失血过多外加力竭晕过去的。
“大人,其身上伤口多达二十处,但都经过珍贵药物的治疗!其身份定然不凡,这些药物寻常人家根本负担不起,若是死士,就更不可能用上这些。”
负责检查的狱卒眉头紧皱,说起来自己也觉得不可信,只能一边扒拉伤口一边重复:“这种人身份应当是很高的,这些药物十分名贵,但是残留就能看出来很多,虎骨、麝香、牛黄,这可都是难得的药物。”
裘戎闻声并未询问,而是回头看向西城兵马司指挥薛平。
两人目光相撞,薛平推了把面前的梁二:“看清楚这衣服,是那个叫大谁何的衣服吗?”
后者连连点头,沉声道:“当初我与姜大人一同前往临江城时,与大谁何有过交手,这确实是这套衣服!属下对大谁何的了解不多,但听人说,大谁何内的人以面具与天干地支计算身份,此人裙摆上带着‘乙辰’二字,身份一定不低!”
耳听对方说的如此肯定,裘戎将沾满鲜血的卷轴打开。
“卷轴被打碎了一个缺口,蜡没有打开过的痕迹,但里面被鲜血浸蚀了很多。”
裘戎把卷轴递到薛平的面前,后者拧眉看着,眸中疑惑越来越多。
卷轴中除了‘宁王’‘未在湖广’‘被抓’‘大帅’几个字眼,其余的均被鲜血覆盖浸透,只能隐约看出来一点点印记。
“大概能看出的意思是,洪州城被破之日,朱伯苏并未逃入湖广,而是被这个大谁何抓捕,其大帅一直将其软禁在某处,真与假不得知。”
裘戎轻声念叨,语气中充满怀疑。
薛平闻言皱眉道:“林凡便是大谁何的大帅?一个山野莽夫,能有这样的底子?”
“有的!我们离开后,曾有传闻林凡就是大谁何的领头人!”
这时,梁二连连点头,郑重其事的说道:“当初在临江城时,大谁何动手果断,行事不拖泥带水,每个人都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什么话也不说,像……像是一群活死人!”
“派人告诉王爷,抓捕到大谁何乙辰!”
听他这么一说,薛平低声下令,抓起一旁的烙铁怼在男子身上。
滋滋滋。
伴着一阵烧猪皮的气味,男子惊醒。
“啊!”
一声惨叫响彻大牢。
啪。
未等男子喊冤,裘戎一耳光抡过去:“叫什么名字!”
“陈八!我叫陈八!”
“哪里人?”
“京城人士,我是京城的人。”
“京城人?”
听到这话,裘戎面露疑惑,又问道:“密信要送给谁?”
“啊?”
陈八满眼恐惧,可听到陌生的话语,还是没能忍住疑惑:“密信?什么密信?大人,我冤枉啊,我,我是……”
他张张嘴,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京城这么多年,他自然认得西城兵马司的官服,可自己该说什么?说自己杀人未遂,然后被人折磨了一番放回来的?
谁信?
可,可密信到底是个什么?
“动刑!”
短暂的沉默,裘戎大手一挥。
哗啦啦。
铁具声响传来。
“别,我说,我什么都说!你们问,你们问我就说!”
一听到金属碰撞,陈八立马慌了,疯狂挣扎起来,胡乱的喊道:“我是被买凶的,不是,是别人花钱请我的杀人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而且不光我一个,还有很多的!我是被放回来的。”
“等等,重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