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师是个须发花白的糟老头,身上的道袍从不像天师府其他脉主、峰主一样体面妥当、紧袖紧领,他对谁都是笑眯眯,仿佛田间的野道老头一样,没有半点大天师的威严。
当年林渊十岁上山,见到这样的当代道教魁首,一度怀疑自己那父王是不是被人给忽悠。
说好的教习战斗术法,老头也没立刻教他,反而让他担水劈柴,‘折磨’了林渊三个月,导致身上亲王世子的派头和脾性半点没剩下,每天只想眼巴巴等着开饭和睡觉。
整整三个月后,他已经变得黝黑,穿上王服也不像个王爵世子,糟老头才慢慢悠悠开始指点怎么站桩。
当时年幼的他好一阵都心怀怨气,对这老头子咬牙切齿。
现在想来,林渊才慢慢体悟。
如果按照正常发展,他大概会变成宁王世子赵柯那样,纵情声乐被酒色所迷,然后等到了时候回北境当个几年王爷,累的油尽灯枯英年早逝。
而如果,没有担水劈柴那段时间,他便又可能变成皇长子赵雨镰那般模样,身怀武力却眼高于顶,非王侯贵族不予好面色,对战功热衷热切,最终成为一位穷兵黩武的塞王。
正是或被迫、或强迫磨砺心境性情的那段日子,他才拥有如今面对大多数时候都能冷静思考,不轻易将情绪外露于人的模样。
也才二十岁,便成为道门最光鲜的七境大修士。
大天师像个老农一样,慢悠悠把他扶成了土地里最坚韧的庄稼,年景好的时候他扎根肥沃茁壮成长,年景不好,也不会因为土地的干涸而马上死去。
让他可以拿起金玉杯盏,也能端的动破口海碗。
能住金碧的王府,也能野宿荒野破庙。
一切皆因为那十年的苦心教导所带。
……
轻轻将这一张薄如蝉翼的灵威请神符也收进怀里,林渊看向另外两张,也很熟悉的上乘巅峰符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