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买下了我所做的胭脂，我才能以那些银子，在府里好过一些，其实我是心生感激的。”

“感激？你不记恨我将你掳出来？”

纳兰冀眼中划过疑惑，楚婕怜点点头，“我感激你，也同样记恨你，这两者并不抵触。

就像是你，明明想要利用我为你做事，却还是会衣不解带照顾我，你大可以让手下动手，根本无需自己亲自照料。

是因为，在你心里，我对你没有威胁，或者可以说，你也是想找个人，听你说说那些心里话，对吗？”

楚婕怜温柔且有些低哑的声音，让纳兰冀险些沉沦，但很快，他便冷下眸子。

“你不要以为你知我所想，或许我只是故意在你面前这般，想要换取你的信任，楚婕怜，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助义父完成大业。”

“那若是镇北王谋得大位后，并非如你所想的那般待你如故，你又当如何？”

楚婕怜的话，像针，绵绵扎进了纳兰冀的胸口，他望着她，一言不发，眼中却是闪过一抹纠结。

见到他这样，楚婕怜没再继续往下说，而是伸手从他手里将碗勺接过来。

“我只希望若有一日，你得非所期，也能释然。”

她低头，小口喝起碗里的粥，纳兰冀眼眸微微闪动了下，凝向她白皙沉静的面庞。

女子喝粥之时，极其端丽，即使是身处这般狼狈之境，却仍然像是雪中腊梅，傲雪绽放。

而她说的话，也是那样震慑心扉，这十几年，他从未想过，若有一日，他大仇不能得报，他当如何。

可眼前的女子，明明只是被她掳来想要威胁慕承诀的，却同他说，愿他得非所期之时，能够释然。

他此时，竟是看不懂眼前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