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言儿面黄肌瘦的脸隐在夜色中,并不接话。
“言儿,你生来命苦,就认了吧,别折腾了,等个几年,你舅舅回来,再为你筹谋一番,坐上主母的位置,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张言儿终于说话了,“舅母奔波了那么多日,就只谋来了这个结果吗?”
“是舅母没用。”柳氏有些愧疚。
“不,不是舅母没用,是言儿无权无势,人微言轻。”张言儿冷笑了一声道,“北王府乃青州之主,他要我死,舅母怎么敢违逆呢。”
“言儿,你这是什么意思?”柳氏道,“难不成你怀疑舅母讨好北王府,才故意让你去做妾?”
张言儿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她舅舅在军中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若她当真为她谋划,怎么可能是个妾位,不过她不在乎,反正她也没打算真的嫁孟珏那个废物。
“若是舅舅当年答应以军权胁迫他娶了我,我又怎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不过也是,她一个孤女,柳家怎么可能为了她得罪北王府呢。
“你舅舅不是不帮你,他是心疼你啊。”柳氏说,“你有你爹娘军功在身,有北王府义女身份,有柳家为后盾,挑哪家儿郎不成,他是不想你与一个不爱你的人虚耗一生。”
“呵。”张言儿讥嘲一笑,“那如今呢,如今不是虚耗。”
柳氏听她语气怨怼,也来了火气,“若非你执拗,一意孤行,又怎么有今日下场。”
“是,舅母说的没错,是我咎由自取,活该。”
听了这话,柳氏又心软了,“算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还是好生为以后打算打算吧。”
以后?
“舅母。”她倏然挑开了帘子,“我有些害怕,你今夜可以陪着我吗?”
柳氏犹疑,“纳妾没有这样的规矩。”
“你是我如今唯一的亲人了,那孟珏是个混的,您就留一夜,陪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