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选择去红五星军工厂。”

“听说你是老王最得意的门生，他怎么会同意你来红五星军工厂？”

杨开元的神情变得严肃。

“有些话我知道说出来不好，但是对于每一个想要去红五星军工厂的大学生我都要说一遍。”

“红五星军工厂是我们齐市，甚至国家都十分棘手的事情，无数自视甚高的大学生想要靠着红五星军工厂来镀一层金。”

“这就和下乡一般，来了没几天就吃不了苦申请转厂。”

说着，杨开元指着办公桌上的一摞文件。

“这里面至少夹着十张是去红五星军工厂没待几天就受不了的转业申请。”

“我不管你是谁的学生，你在学校里的履历有多么的优秀，如果你确定下来要走这一条路，不管你后来受不了还是各种原因想要离开，我都不批！”

“而且我也明确的告诉你，红五星军工厂不是你来镀金的地方，这地方说难听点就是一滩淤泥，不会给你的履历上附上一层金。”

“所以，告诉我，你为什么选择来红五星军工厂？”

杨开元的一番话压迫感十足，即便他没有面对着自己，李成仁还是感觉胸口有些喘不过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适应不了这烈烟的味道。

“我想试试。”

李成仁回答。

“试试，呵……”

杨开元冷笑一声。

“作为一个军人，我听得最多的就是我想试试，有这份心是好的。”

“你来之前你的老师应该告诉过你红五星军工厂的情况。”

“作为齐市国防部的主任，我自然是举双手欢迎你们这些优秀的大学生过来，哪怕希望渺茫，我也想看到红五星军工厂在你们的带领下成功的军转民。”

“但是……”

杨主任的声音变得柔和。

“从我个人的角度，我不希望你来。”

“你很优秀，你的履历我看了好几遍。”

“能让老王对外宣称你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你的能力毋庸置疑。”

“你的舞台很大，你的路很远，去别的地方你或许可以取得更高的成就。”

听到杨开元这么说，李成仁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在自己提出要去红五星军工厂担任厂长的时候上头领导是极度不愿意的。

上至吉市国防部部长，下至吉工大校长，无数的领导都找自己谈过话。

无一例外都是想要劝诫自己改变这个想法。

李成仁的知识水平和职业技能在机械行业绝对可以称得上顶尖，但带领一个厂子，更别说是一个即将落幕的夕阳工厂，上头领导觉得很难。

更何况红五星军工厂内的工人多达数千人，这即便是让一个有资深经验的中小厂厂长管理都是一件头疼的事情。

不用说李成仁只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可想而知，李成仁为了拿到这份调任说了多少。

最后还是得到上头的某个部级领导的批准才拿到。

“您是觉得我能力不足吗？”

李成仁笑问。

“你的知识水平和技术能力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但是红五星军工厂是一个千人大厂，并不是只需要你的技术就能成功转型的。”

“这份领导力即便是一些中小厂，乃至个别大厂厂长都不曾具备的，你只是一个刚毕业涉世未深的大学生，我很难相信你可以做到。”

“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呢？我对自己有信心。”

李成仁的目光坚毅。

看到这，杨开元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没用。

“年轻人有勇气面对困难是好的，但是你必须有承担失败的心理准备。”

“不管后续的红五星军工厂划分到哪一个部门的管理下，你要是干的不好我都会去和上头打报告。”

“到时候在你的履历上可是会留下黑点的。”

“对了，在这之前，我先跟你说一声，红五星军工厂只剩下一年的时间了，一年之后不管如何红五星军工厂都会转到其他部门下面。”

“这一年的时间我可会一直盯着你的。”

“没问题，我会做好我分内的事情的。”

“那多的也不说了，祝你成功。”

说着杨开元丢给李成仁一包烟。

“大前门？杨主任有钱啊哈哈哈。”

在那个年代寻常人抽的都是自己买的烟叶卷的烟，像大前门这种卷烟可不是一般人能抽得起的。

五毛钱一包的价格让不少烟民望而却步。

“送你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