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五机部会议室。

厚重的大门缓缓推开。

会议室首位，一个半白华发，面容沧桑，双眸闪烁着熠熠神光正拿着笔写着什么。

“来了？”

看着接二连三走进来的人五机部高层，老人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嗯。”

一个国字脸的光头老人点了下头，自然的坐在老人的左手第一位。

从进会议室开始，他紧皱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不时的低头看一眼手腕上手表的时间。

参加会议带来的本子被翻的斯拉作响。

一分钟的时间他回头看了十数次会议室的门。

口中喃喃：“怎么还不来，磨磨唧唧的。”

“老周，有这么着急吗？有事？”

首座的半白老人放下手中的笔，笑盈盈的看向从进来就没有消停过的光头老人。

“忙死了，愁死了，开个会就开吧，磨磨唧唧的，人还没来齐？”

说着他突然站起身走出会议室，不多时，他带着一份文件回来。

啪的一声拍在桌上。

“你自己看看吧。”

“就这事情愁的我头疼！这头发都掉光了！”

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光溜的能反光的脑袋。

闻言，半白老人笑道：“你本来就几根毛，掉了就掉了，也好打理。”

“还有，这么多年了，你这毛糙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再怎么说现在身居高位，这让下面的人怎么看？”

此时，会议室里面已经来了几个人了，他们看着正发脾气的老周话都不敢说。

看到老周将头扭过来看他们的时候更是直接低下头，避开老周犀利的目光。

“你说说，我怎么沉得住气！我凭啥不能生气？”

老周指着桌上的文件，声音拔高了几分。

“你天天收到这文件你也受不了。”

“前两月安排下厂的工作队，知识分子，走的时候各种拍胸脯保证，各种在我面前走形式主义。”

“这才两个月不到的时间，不用我去问情况咋样，报告不断地交上来。”

“刚开始我还很乐呵，说他们不要好高骛远，要脚踏实地。”

“现在呢？问题还是这些。”

“不是困难就是情况特殊，市场恶劣，问题一堆。”

“要补贴，要政策，要扶持。”

“你说说，我怎么办？”

“这才两个月不到啊，走之前吹的牛有多大，现在打的脸就有多痛！”

“这不，新的报告又上来了，我看都不想看一眼！”

“咱这会议什么时候结束，早点结束我继续忙去了。”

说完了，老周心中的怨气消了不少。

看了眼没有说话的半白老人，老周没趣的坐了下来。

片刻后，半白老人缓缓开口道：“你也说了两个月，那你急什么呢？”

“他们进厂就什么都不需要做了是吗？”

“熟悉人员需要时间吗？摸清厂里底细需要时间吗？了解周遭市场需要时间吗？在厂里建立威信需要时间吗？”

“让你去，你需要多久做到？”

“你再想想，做完这些，他们剩下的时间还有多少？”

“还有，你说的报告有问题，有困难，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三线厂现在不就是面临着这些困境吗？”

“要是问题这么容易解决，需要他们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