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没说话,时霜霜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也是刚刚才知道爸爸和惜音姑姑之间的事情,她除了遗憾,还觉得很心疼。
心疼惜音姑姑这短短的一生,受尽了磨难。
心疼爸爸失去了爱人,留在人间,浑浑噩噩,消磨时间。
他体内有惜音姑姑的肾脏,他不敢自杀,只能一天天数着日子,等着生命走到尽头。
时正延坐在轮椅上,一双混沌的眸子在看到时惜音墓碑的时候,倏然清明起来。
他已经记不得上次见面时什么时候了。
他只记得这些天来,时惜音每晚都来他的梦里,让他好好活着,好好照顾自己。
活着对他而言是折磨,是囚禁。
他无力逃脱。
时正延直直的看着墓碑,他满眼祈求的看向南乔:“我能不能,单独和她待一会儿?”
“半个小时。”
南乔甩下这话,随即离开。
时霜霜快步跟了上去,一把拉住了南乔的手,有些怯懦。
南乔看向她,不解。
“你还怪我们吗?”
时霜霜是在问之前哥哥为了她,算计薄擎洲的事情。
南乔抽出了自己的手,冷淡得很:“我和时家已经两清了,至于你哥哥,我想他已经受到了惩罚。”
时霜霜脸色骤变,想起了母亲入狱的事情,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南乔转身离开。
时霜霜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时正延。
不等走近,便听到那边传来了低低的哭泣声,她脚步一顿。
抬眸看去,面对病魔从没有哭过的父亲,此刻捂着脸,呜咽出声。
他很瘦了。
瘦得令人心疼。
宽大的病号服下,脊骨根根分明,时霜霜瞬间红了眼,不敢再靠近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