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奋眉心攒在了一起,垂着头好一会,才转头看着驼伯,声音有些发颤道:“驼伯,说说吧,你到底怎么想的,还有什么我是不知道的?这女怪物也是你的计划?”
驼伯摘下遮雪镜,摇头道:“少爷,您啊,就是太心软了,是,是我做的计划,可我就是为了你啊!那赤血太岁是老爷的毕生梦想,你愿意和别人分享?再说了,所有事都是我们品尚楼在做,凭什么要和他们分羹?您善良,不忍心,所以,我替你做了这个略微残酷的决定,只可惜,你还是没朝罗卜开枪,你要是杀了他,咱们现在或许就……”
“你混账!”牛奋怒喝一声道:“你再说一遍,你为了谁?”
事到如今,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驼伯此行别有用心。何况牛奋聪明的很,所以他的脸色极差,既不抬头面对我,也不忍心直视驼伯。
不看我是因为他知道自己错了,心生愧疚;不看驼伯,是他心存侥幸,希望驼伯真的只是一时私欲蒙眼,而不是背叛自己。
伟戈突然看见这么多品尚楼的人,一时有些发蒙,还真以为驼伯这是‘护驾’来了呢。倒是马赛克,一眼就看出来事情不简单,马上将手里的双管猎提了起来,指着驼伯道:“驼爷,你这不合规矩啊。老掌柜在的时候就有规矩,品尚楼的线人只有掌柜的才能调动,就算你是管家,也不行。我马赛克敬你,叫你一声驼爷,但是,你要是不给出一个合适的交代,我的枪管管你叫‘死罗锅子’。”
“哈哈,马赛克啊马赛克,人家都说品尚楼里有一祸,就是你马赛克,你倒是真应了这句话。既然你讲规矩,我问你,我是品尚楼的大管家,有没有代行掌柜的职权?你用枪对着我,那就代表着你用枪对着掌柜的!就算是老爷子活着的时候,都没敢这么和我说话,你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少爷身边的一只咬人犬嘛!你以为就你有枪吗?”驼伯说罢,一摆手,嘁哩喀喳四周全是拉枪栓的声音,这些人手里都是杂七杂八的猎枪。
可以看得出来,这么多年,品尚楼确实对凤凰山颇为上心,这些人全都是他们部署在凤凰山附近的线人。
“驼伯,让人把枪都放下!”伟戈护在牛奋身前大声道:“大管家确实可以代行掌柜之权,但是别忘了,那前提是掌柜的在!现在少爷就在这,还用得着你代行之权吗?还有你们这些混账,难道都不认识少掌柜了吗?赶紧把枪放下!”伟戈朝着品尚楼部众喝道。
驼伯冷眼一笑道:“姓伟的,你在朝我发号施令是吗?你就不该回来,你一个姑苏瓷行的分掌柜,凭什么回来就能站在品尚楼掌柜的位子上吆五喝六?品尚楼在绺客帮会面前式微,都是你这种亲近罗卜的人造成的。”
驼伯和马赛克、伟戈争论不休,品尚楼大有分崩离析的趋势,牛奋终于抬起头来,正眼看着驼伯道:“驼伯,就问你一句话,你眼里还有我牛奋嘛!”
驼伯郑重鞠了一躬道:“少爷,这话从何而来?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
“为我?好,既然为了我,我现在让你命令他们把枪都放下,有什么事,你和我说!”牛奋怒瞪着人群道。
驼伯满脸的皱纹堆在了一起,淡淡笑道:“少爷,这恐怕不行,兄弟们不答应啊!为了咱们大家伙的金钱和地位,我们一致要求您得狠起来,你想一想,要是燕山一带没了绺客帮会,那可就是咱们品尚楼的天下了!所以,我们在这里纯是为您助威,你只要一梭子打死罗卜,将姓伟的赶回姑苏,咱们还是最好的主仆,一起下洞拿了太岁,共享益寿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