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秃子鸡肠小肚,实在是这几个人太过于小人之心。
其实来这茶馆之前,我就想到了,这精神小伙必定还会追问我交易恶鬼的用途,他们或许也会做些准备。而进了茶馆,那头顶桃心的相声师傅朝我看了又看,还选定唱一出鸿门宴的时候,我就愈加确定,此番定是茶无好茶,宴无好宴。看见那葫芦的时候,我就想到了阵法,看见那姑娘的时候,我也知道了茶中定有手脚!
但是,我没想到,他们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竟然用装鬼的黄布袋来装我们。
这可是一记烂招。
不管是道家哪个法门,都该有这条规矩,用拘鬼法器伤人,那就是赤裸裸的羞辱,这绝不被允许!
辱人以不堪必反辱,伤人以已甚必反伤,我只废其法器,而不杀他本人,已经给足了面子!
“大进,不用多言,咱们走吧!”我看都不看三人,径直出了门。
此刻门廊十几米开外,站满了听见动静跑上来的人群。
但是,他们不敢走近,只能远远地听着动静。
至于雅间门口周边数米,全是凝结的白霜,煞气森森,尚未退去……
正当我和刘大进走到廊道口,准备下楼的时候,雅间里那精神小伙追了出来,大声道:“两位,等一下!”
原地站住,旋身,看着这个一脸山野气的少年,我终究有点心软,谁没年轻气盛的时候啊!
“怎么,小子,还要赐教啊?”刘大进嘴角上扬,指着自己的脸道:“我这张疤脸今儿没丢吧?”
精神小伙极其尴尬,嘴角颤了颤,终于还是开口道:“两位,对不起,首先,我为自己的鲁莽致歉,另外,我替我师兄也朝两位道歉,无论如何,那黄布袋不能扣在你们头上,这是对于修道者的羞辱,不能容忍!”
说完,小伙单膝跪地,左手在下,伸出小拇指,右手在上伸出大拇指,正色道:“两位,请务必原谅。”
我和刘大进相视一眼,多少有触动。
要知道,在道家诸法门,这个动作是一个很谦卑的动作,类似于拜服和自我惩戒。就等于把自己放在了一个晚辈甚至一个戴罪者的层面上致歉……
“行了,起来吧,知羞能改,至少还算是个汉子。山高路远,咱有缘江湖再见。”刘大进看了我的眼色,上前将其扶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先前哑然失语的那个中年人从雅间里满脸愠色的冲了出来,大吼道:“巩俊岩,你在干什么?”
精神小伙回过头,看着中年人道:“师哥,技不如人,又失礼在先,咱们确实过了……”
“住口,师父归天之后,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教训我了?”中年人瞥了我和刘大进一眼,有些底气不足但又故作镇定道:“谁说我们输了?刚才他不过就是破了我的阵法而已,我没能压制住他,可他也没压制住我啊?这最多就算个平手!再说了,擂台对打,自然是各使本事,黄布袋是我法器,我用它怎么了?”
“嗨你妹的,还要脸吗?要不是我哥,你连残局都收拾不了,那上千的恶祟能见你瞬间吸成干尸!”刘大进气炸了,捋袖子就要开干。
我无谓一笑,拦住刘大进道:“由他随便说,胜负自在道心。一只臭鼬在老虎面前放了个屁,难道老虎还要将他的屁股塞上?”
精神小伙无奈地摇摇头道:“师兄,有道是,术不欺人,道不压正,人家都不计较了,我不过就是道个歉,你这是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