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茹……”
“对,她对我恩重如山,你的这张面孔,就是她的前世,我想,这是我唯一能对你也是对她的最好的安排了!”说实话,此刻我仍旧精神气十足,可惜这幅皮囊却撑不住了,黑色的血色顺着独虎信的嘴角疯狂淌了下来。我渐渐感觉自己飘离了这幅用了许久的肉身……
“你不是独虎信,那你究竟是谁?苏茹又是谁,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明知道是死,还要成全我?求求你,睁开眼,告诉我,我该怎么铭记你!求求你,能不能不走?”苏琪格悲咽一声,冲上来抱住了独虎信的身体。
奈何,此时我已经飞身而起,彻底离开了独虎信。
此刻,我可以以上帝的视角,注视着大帐里这独孤的一男一女了!
世间诸般孽,唯有情和爱。
“谢谢你,谢谢你的成全,谢谢你所做的所有,不管你是谁,这辈子你渡我,下辈子我来渡你!”苏琪格将独虎信深深地挽在怀中,悲怆地高声道:“众将士听令,独虎信薨毙了……独虎将军去了……”
“呜呜……”
不多时,京畿大营里便响起了低沉悲凉的牛角号声,所有的将士全放下了酒杯,站在了旷野里,手中的金叶子簌簌落地……
也就是这时候,大营外等候多时的绣衣使者哒哒骑着快马进了大营,一边跑着一边高声诵读道:“奉天承运,吾皇祭文:独虎信,三品镇国将军,加封太尉品衔,乃我朝第一悍将也!独虎将军,忠信骁勇,戎马一生,出朔方,平北境,三次救社稷于危难,乃朕之肱骨之臣。奈何天不惜才,让将军突感重疾,英年早逝。呜呼哀哉,天地悲愤,人神同泪,朕亦深感失臂之剧痛。现追封独虎信为一等镇国公,赏银百万两,厚葬皇陵东山,以捍我大金国运风水。朕有感将军生前慈悲之心,现下旨,本朝自今日起,休养生息,永不侵宋。此番内乱者,上至梁王,下至走卒,皆大赦不杀……”
中京城外,通往西去的官道上,在晨曦之中,三个鬼影来到了城隍庙前。
不,准确说,还有一个蛇灵,正趴在为首的那个鬼影的脖子上!这蛇灵个头不大,灵体黝黑,双眼泛着幽祟的光泽,这是修为的象征。
“唉!”
“七爷,你这一路上唉声叹气什么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小寡妇思春呢!”秃子不耐烦道。
七爷幽幽道:“我为啥叹气,你不知道吗?这又一趟公差结束了,回去下一趟还不知道去哪呢!你说,凭什么,凭什么你们每次都人模人样的,可老子就非得是个畜生?那次是个黑猫就够委屈老子的了吧?这回好,干脆是个蛐蛐,还没个屎壳郎大呢。卜爷把我藏在身上,放个屁差点都能把我蹦死……”
“你特麽胡咧咧,给老子造谣,我什么时候放过那么响亮的屁!”我笑骂道。
“对啊,老罗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吗?就是吃二斤巴豆,老罗也不会放刺啦屁啊!”秃子挤眉弄眼道。
“不管怎么说,反正老子是受够了!”七爷一指秃子道:“就说他吧,你们瞧瞧这假和尚的形象,站在那跟个北海岸象牙蚌是的,一对大眼像牛蛋,两个耳朵像猪腰,圆滚滚的大脑袋瓜子跟驴后鞧是的,连他这样的都能做个偏将,凭啥我就只能变成蛐蛐斗虫啊!”
秃子气得咬牙启齿,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耳朵骂道:“你骚不骚气的慌啊?合着我整个一个牲口下水呗?我说七爷,你也太损了?让你变成蛐蛐的又不是我,那是天意,你磕碜我干嘛?我招谁惹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