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说,在人家南方,就算是扫厕所的,都比这伐木工赚的多。
木帮里今年又少了三个人,大壮和石头,两个最年轻的伐工都去了南方,连一把胡子的尺子工歪嘴都去城里摆摊算卦去了。
少年将炉火中的一个泥蛋蛋拨开,一股异香袭来,泥巴里面是一个桲椤叶,叶子里则包裹的是一只山麻雀。
泥干肉熟,少年扯下来一块麻雀胸脯肉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剩下的那块肉蛋蛋,则转身递给了哑巴。
少年风卷残云,很快就把炉子中十几个泥疙瘩都剥开吃了个干净。
火烧麻雀,绝对是这大山里冬季中的一道美味。
吃饱喝足,少年靠在木枕上,闭着眼睛,开始摆弄床上的那么木头球子。
这是木家的看家本事,从小就得练习。父亲让他必须做到,一伸手,就知道这是什么木料,木材生长多少年,木料属阴属阳……总之,有关木行的一切,都得清清楚楚。
正当他开始有些瞌睡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马嘶,地窨子外面传来了叫喊声。
“不好了,杠子头出事了,哑巴,哑巴,快,快把缆绳和爬犁拖出来。”
少年好像被雷击中了似的,浑身一颤,一骨碌从土炕上爬了起来,疯子了一般冲出了地窨子大叫道:“大山叔,你说啥?”
来人跳下马,一看是少年,顿时脸色有些悲戚,欲言又止。
“你倒是说啊,我爸到底怎么了?”
“杠子头他……他被风倒木砸中,滚到砬子下边去了。木头,你别担心啊,或许,或许还没事,老杨他们正要下去救人呢,可是缆绳太短了。”
木头二话不说,从墙上取下一盘缆绳背在背上,直接抢过马跨上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