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沐幺转过头,看见熟悉的人,眼眶止不住的发热,声音翁着气,硬生生挤出来那个称呼:“……妈妈?”
他的头发被揉乱了,又听见他妈妈笑着说:“怎么了?这都几岁了还撒娇?”
沐幺吸吸鼻子不说话,他看着他妈妈的脸,强忍着心里的酸胀,心想如果这是梦的话,那就不要醒过来了,让他一直留在这里吧。
梦境偶尔会非常惹人厌,但是偶尔又让人讨厌不起来,他在这里吃不到他妈买回来的蛋糕,摸不到他妈妈,抱不了地上伸懒腰的橘座,也没等回来上班的爸爸。
唯独的是,他终于见到了很久没见面的人,这里的画面是模糊的,似乎一碰就碎掉,好像稍不注意,他就会醒来。
维里克感受到肩膀上一阵湿意,他走路的动作慢了些,但其实之前他也走的并不快,只是现在身上的人好像醒过来了,但片刻后又陷入了另一个迷茫的坑洞里出不来。
肩膀上湿润的面积越来越大,维里克穿着的军装质地不是柔软面料,肩膀上的简章有菱角,沐幺趴在那的脸动了动,隔会儿又没了动静。
感官太敏锐有时候并非一件好事,正如现在,四面的声音都不及耳边轻轻的呼吸声清晰,他甚至能听出来沐幺在极力的压抑克制,到头来连质地偏厚的肩章都打湿了。
总不能是口水。
维里克心想,或许是做噩梦了。
-
沐幺睡得并不安稳,他断断续续的做梦,乱七八糟的梦混合在一起,梦多了觉就睡得不畅快,终于从长得要命的梦境中醒过来,像经过万里长途,全身上下留下的像是跋山涉水后的疲倦和劳累,使不上半点劲,头又晕又茫然。
他轻轻动了几下,往更软的地方靠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摸着又冰又凉,触感倒是十分好。
肩膀有些不舒服了,于是他慢慢寻找更好的睡觉动作,后知后觉自己一直坐着,于是伸手揉眼睛想要起身,身上的无力感让才支撑起身体的他立刻软绵绵趴回去,头倒在一处稍硬的地方,努力无果,他无声的深呼吸,依旧起不来。
腰上似乎被轻轻带了一下,坐着的姿态这才稍微调整了些,沐幺恍惚的动了动眼睛,感觉神志被蒙上一层网,他无法清楚的感应到四周的情况。
然后他听见了维里克的声音,就挨在他头边。
“别动,你精神力使用过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