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疯了！

何淑兰盯着眼前的人，一双眼眸瞪得圆圆的，似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攥着帕子的手，不由得慢慢收紧。

温润的脸上，不自觉的勾带了一丝恐慌。

眼前的人，这会儿如同一头猛兽，顷刻间，便可以撕毁整片山林。

随着恐慌一道儿而来的，还有失望。

僵持了许久，何淑兰倏地笑了，眼泪在眼眶打转：“你如今要为了一个青楼女子，毁了王府基业？陆怀瑾，母亲做这些，都是为了谁，难道你不清楚吗？过去所受的屈辱，难道你都忘了吗？”

陆怀瑾望着眼前的人，一字一句的说道：“比起过去的屈辱，我更在乎林晚玉。”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喜欢什么，你就要摧毁什么，难道在你眼里，我就不配按照我自己的喜好活下去吗？当初嘉宁如此，如今晚玉如此，难道你就见不得我好吗？”

他的语气平静了许多，没什么感情。

可只有他知道，他平静表面下，压抑着的情绪有多么的汹涌。

这么多年，他一直被从未感受过的所谓的父母亲情捆绑，这种感觉就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包裹，让他一刻也不得喘息。

他真的受够了！

“当年陆嘉宁和她那便宜娘做出那种丧德败坏的事，我若不处置，王府的脸面早就丢尽了，这么多年，你为了那母子与我闹脾气，也该闹够了。”

“你若是当了这天下的主宰，你想拥有什么样的女子，不都可以吗？怀瑾，母亲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母亲对你，一直寄予厚望，你甘愿如你父亲一般，庸庸碌碌的过完一生吗？”

陆怀瑾望着眼前的人，眼底最后的一丝希冀，就这么销匿了。

事到如今，她还是觉得自己没有错。

他垂眸一笑，沉声道：“冥顽不灵！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这么多年，我为王府做的已经够多了，足以偿还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