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咏宁闻言，神色黯然的擦了擦眼角，哽咽道：“若是我不听姨母的话，父亲就要将我嫁给云州一个富户当填房，表哥，那人年纪同我父亲一般大，后院有许多妾室通房，他前几任夫人都是被他凌虐致死的，我……我也是被逼无奈啊，表哥。”

她说到这儿，又哭了起来。

“我不喜欢穿别人爱穿的衣裳，我也不喜欢做别人的复制品，可姨母说，唯有这样，才能让表哥看我一眼，我天真的信了，可当我进了王府，我瞧着表哥与表嫂郎才女貌，琴瑟和鸣，我自惭形秽，可我拗不过姨母。”

“今晚，姨母提前为我打点好了一切，让我伺机潜进表哥房里……生米煮成熟饭，我自是不肯的，我就……我就进了西院……”

何咏宁说到这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啜泣声也小了许多，一双眸子里，多了几分惨淡与惭愧。

她没说出来，是想给自己留几分体面，可陆怀瑾却径直撕开了她最后所剩无几的自尊。

“所以你进了西院，直奔郑太医的厢房，想要趁着郑太医酒醉……生米煮成熟饭，等到第二日被众人瞧见，逼迫郑太医，让他不得不娶你为妻。”

“经过昨夜一见，你知道郑太医家世尚可，为人秉性不差，到时候即便舅舅心有怨言，却也只能答应。”

何咏宁跪坐在地上，面色苍白如纸，惨淡一笑：“表哥，我别无选择。”

昨日父亲已经带着家眷搬进了京都城的宅子，她完不成任务，回去了，免不了是一顿斥骂与板子。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索性赌一把。

陆怀瑾勾唇冷笑：“本世子记得，曾给过你机会。”

何咏宁擦了擦眼角落下的泪，声音有些沙哑：“我不如表嫂运气这么好，能得表哥庇护左右，我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这条命，便由不得我自己。表哥，先前是我懦弱，我不敢说出实情，我害怕……”

陆怀瑾面色温柔的将一颗葡萄喂进林晚玉的嘴里，转过身的刹那，冷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