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瞪了瞪眼睛，止住了笑：“这你就说的有点过分了，你们吸血鬼中，没有这样的？”

德古拉还真的就仔细的回想了以下，很认真慎重回答：“没有。”

慕秋：“……”

“那为爱殉情，有吗？”韩剧中经典桥段，为爱殉情。

德古拉这次是点了点头：“有，吸血鬼一族中，一共有一个这样的案例。”

一个？好吧，确实有点少。

慕秋见德古拉这么认真的样子，也是变得有些严肃起来：“那如果你以后遇见了喜欢的人，如果遇见了一些事情，会不会也去殉情？”

德古拉想都没想，摇头：“绝对，没、可、能。”

一字一顿，每个字都是铿锵有力。

慕秋斜睨着德古拉：“也是，你们吸血鬼少说，数量没有人类那么多，但是也有几个亿吧？这么庞大的数量中，也只出了一个例子，真的挺少的。”

殊不知，德古拉的回答，是将慕秋代入了其中。要他为了慕秋殉情，确实是绝对没可能。

万年孤寂，挺好，何必为了一个人类，去寻死？

德古拉想到了这些，便接话：“吸血鬼数量虽确实有几亿，不过，很少有吸血鬼会爱上除自己以外的人，无论何种种族，除了父母，兄弟。”

慕秋浑身打了个颤，拢了拢衣服：“不愧为冷血动物哈。”

那是不是说，吸血鬼一族，每一位的朋友离开了，吸血鬼的心中不会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慕秋对此有些好奇，但是没有问出口。

德古拉也没为自己辩驳冷血动物这四个字。他很希望自己能够真的成为那些冷血的吸血鬼。

确实，在吸血鬼一族中，为了恋人殉情的真的只是极少数。

他见识过最普遍的是那些吸血鬼，除了兄弟、父母之外，那些恋人的感情，是不真实的。

没有真正的喜欢，只有家族之间的利益，相互利用，因为家族的利益在一起，生下孩子。也有一些明面上的恋人，遇见危难的时候，拿对方去做挡箭牌。

这些事情，都是很常见的。德古拉想，自己对于慕秋的感情，也很容易就会消失。

他会变得跟以前一样。

慕秋活在这个世界上，也不过只有短暂也许不到一百年的时间。

这段时间一过，等慕秋死了，化成一钵黄土，他还会记得慕秋么？

不会了。

一定，不会。

慕秋抬手在德古拉的面前晃悠：“怎么了你？”

慕秋现在的状态就跟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

这是她极少数见到德古拉会用这么认真的表情，思考一件事情。

不是她观察的细心，而是德古拉经常晃悠在她的面前，想要不注意都难。

德古拉下意识的回复：“我在想，你。”

慕秋愣了愣，旋即，表情变得那叫一个诡异，宛若吃了一只苍蝇。

德古拉缓了缓神，盯着慕秋：“没事，就是在想些事情。”

慕秋愣了半天，这才回复：“哦，哦。”

她也不去问德古拉先前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悻悻收回视线。

那一瞬间，自己胸口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汹涌起来。

是什么感觉？

慕秋无从得知，她不明白。

即便是知道，德古拉说的那一句话，只是不小心的口误。

是口误么？

慕秋晃了晃脑袋，将奇奇怪怪的想法甩开：“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德古拉看了一眼慕秋抱怨，倒是没有问什么，只是轻笑了一下。

雨水滴落在地面上，溅起水花。

滴答的声音，极富节奏的敲击。

慕秋其实很讨厌下雨天。这样的天气，黏黏腻腻，令人心情压抑。

但是很奇怪，今天的心情，似乎跟以往不同。

大概，有个人陪着，还是挺好的。

慕秋跟德古拉的相处模式，是那种不说话，也不觉得尴尬。

只是安静的踩着水坑往前走。

德古拉的声音，倏然间突兀响起，有些仓促：“别踩。”

慕秋的脚已经落下——

哗啦！

慕秋的脚，就这样，没入了一个水坑。

跟别的水坑不同的是，这个水坑，很深。

到脚踝！

慕秋泪。

果然，还是很讨厌下雨，什么下雨天山河大好，生机盎然，都只是散文里面只能用来做阅读理解的，真正碰到了什么这种春雨。

慕秋只能用呵呵二字形容。

总之就是很不爽。

这样的雨天，以及那个……在她踩入水坑之前，已经蹦出了三尺远的安全距离的德古拉，都惹得慕秋心情烦躁。

静默。

只有雨水滴落的声音，打落在地面、水坑、叶子，亦或是车上。

慕秋的姿势，一直没有变。

默默地看着德古拉，眼神中带着控诉。

德古拉唇角微微的翘起，而在慕秋所在的角度，正好看不见那唇角的弧度。

只是在慕秋看来，这表情，分明就是有些幸灾乐祸。

终于，慕秋忍不住，开口：“你早就知道有坑？”

德古拉憋了一会儿笑，尽量不笑出声：“有。”

不光是地上有，脑子也有。

脑子是谁的，已经很明显。

同时，德古拉还挺奇怪，每天上学、放学，都途径这条路，慕秋观察能力就算再怎么弱，也能看见这个地方的坑吧？

慕秋也是才记起来这地方有个坑，拍了一下脑袋，哭丧着脸：“我刚才绕过了一个坑，还以为已经过了。”

德古拉噗嗤一下的笑出了声。

慕秋：“你还笑？”

德古拉停顿了一会儿，看了一眼慕秋的样子，反倒是笑得更开心。

慕秋抬脚，就是往前跑，可这还没走几步，已经完全被浸透的鞋子很重，一个重心不稳，就是要往前倒。

已经来不及稳住身形，慕秋只能抱怨：“明天步走回家了，乘公交车，我讨厌下雨！！！”

德古拉见慕秋重心不稳，一次瞬移到慕秋的身侧，将慕秋扶住。

慕秋稳是稳住了，却趁机，拉住德古拉的手：“还笑么？”

德古拉皱了皱眉，看着抓住自己手臂的手，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是中计了，一时语塞。

慕秋脸上带着得逞的意味，微眯双眸：“知道错了？”

德古拉很乖巧承认错误：“知道了。”

“错哪儿了。”

德古拉侧着头，似乎是想的很认真，片刻后，说：“应该让你摔倒的。”

慕秋睁大了眼睛，将手中的伞一扔，另一只手就是握成了拳头，咬牙：“你怕是，今天，不想啃鸭血了？”

说话间，全都已经是朝着德古拉的面门锤，慕秋认为自己该树立威严的形象，否则今后恐怕德古拉是该无法无天了。

眼看着一击就要打中，哪知道，却落空了。

慕秋拉着德古拉的手，也是一空。

身侧哪儿还有德古拉的身影。

慕秋看周围，德古拉已经站在十步外，揶揄的盯着她，那叫一个悠然自得，慕秋顿时就是气不打一处来：“约法三章！”

没想到的是，德古拉竟然从包中开始翻着什么，片刻后，拿出了一本本子，正好就是慕秋记录四条吸血鬼守则的本子。

德古拉大声的将法则念了一遍，遂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在人前不能使用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