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古拉沉默。

德古拉就那样低着头站着。

整个客厅只有慕秋的呼吸声，以及时钟的秒针走动的声音。

客厅的时钟，电池是房东换的。

之后慕秋调了一下时间，指针指向晚上六点十一分。

这样的安静。

两人都没有觉得不自在。

德古拉从原先的土坑中取出来的摆件，还只剩下一只古董怀表。

德古拉离开的这段时间，慕秋研究过这只怀表，只要上了发条，就能走，不过时间有些不准，走了一个小时，就会慢十分钟。

但是是刚好的十分钟。

其他的很多摆件，都已经碎掉。

慕秋看着没用就清理掉了。

怀表被放在墙壁挂钟的边上。

墙壁上的挂钟，分针指向二十的时候，德古拉终于说：“暂时不会，我必须先解决德罗里克。”

慕秋觉得这其中的事情很复杂，问：“你跟德罗里克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为什么离开？”

到最后，慕秋还是没忍住将心中的问题全都问了出来：“还有，秋以云怎么知道你的身份的？”

“德罗里克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针对你？他的目的，你知道么？”

从刚才秋以云跟德古拉之间的对话中，很明显，秋以云是知道了德古拉的身份。

而现在慕秋知道了，为什么刚才秋以云没有将‘怪物’那两个字说出来，正是因为德罗里克也是吸血鬼。

德古拉仿佛妥协了一般，重新坐回沙发上，双手手肘架在腿上，盯着桌上从来没有用过的烟灰缸：“德罗里克的身份是吸血鬼猎人，他迷惑秋以云，是为了对付我，我跟他的恩怨，由来已久。”

“离开是因为，我觉得你很烦。”

“我跟德罗里克的恩怨，你还是不要插手了。”

“秋以云，大概是那天期末考试之后庆祝的时候，在KTV的时候。当时德罗里克也在附近，或许是德罗里克故意让她看见我的原形。”

慕秋听得很认真，脸色很严肃。

对德古拉的这番话，她很理解。

确实，吸血鬼之间的恩怨，她作为人类，不好去参与。

但是，听德古拉对自己的评价，慕秋觉得很烦躁。

说她烦？慕秋不是很确定德古拉说这些是真还是只是敷衍。

慕秋动了动嘴，想问德古拉，是不是还在因为她那天没有跟他一起回家而生气。

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很可笑。

德古拉活了这么久，又怎么可能因为这样的一件事情跟她生气？

那件事情，对德古拉来说，大概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罢了。

那她为什么要放在心上？即便是到了现在，她还是经常会想这个问题。

过了片刻，慕秋才相通。

因为觉得她烦而离开。

但是，她现在毕竟跟德古拉还有契约。

慕秋想了想，看向德古拉：“隔间你的东西我都没动过。我们之间还有契约，你的事情，我不会去管，但是现在这些事情，已经影响到我了，希望你能够尽快处理。”

非常公事公办的一番对话。

德古拉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脸色平淡，看不出喜怒。

但是那双经常不带任何情绪，即便是在笑的时候也没有笑意的蓝眸中，有些复杂的情绪流转。

他说谎了。

对于慕秋仅仅是因为流言，就不搭理他，他很生气。

但是这只是小事，生气也并没有过多久。他不是什么小家子气的人。

离开的真正原因，是因为那把赤月，并不是因为慕秋。

不过现在他已经静下心，封印一时间不会被他体内那些能量冲破。

当务之急，还是先对付德罗里克。

慕秋看着德古拉，觉得很别扭。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公事公办的说出了那番话。只觉得自己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