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环救赎
红颜逝:犹记情浓画眉时
刺杀宦官失败后,我在牢里遇到了自称手握剧本的前朝国师。
他说他是自带系统的穿越者,为了救我已经死了一百六十八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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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刺杀宦官白无宁的时候手抖了下,不小心把我的主子七王爷萧肃捅穿了。
谁想后来七王成了新帝,若没有那一剑,我本该风风光光大婚,成为他的贵妃。
现在却沦为阶下囚。
隔壁牢房是前朝国师顾年,会妖术,是人人喊打的妖道。
更有传言说,宦官白无宁正是靠着他的预言,才一步步位极人臣。
但我身边的这个国师,此刻,却像个话痨。
「姐妹,你是犯啥事儿进来的啊。」
顾年扒着铁栏杆,一脸八卦样。
「三天了啊,不吃不喝不说话,我连脸都没有看清。」
「好歹咱们是同一天上刑场的,别这么见外嘛。」
他絮絮叨叨地说。
「你知道萧肃吗?听说他成了新帝。」
「前朝站错队的全家都被砍了头,刽子手砍了整整三天,刀都砍钝了。」
我瞥了顾年一眼,「你在牢里怎么对外面的事了解得如此清楚?」
见我终于肯搭理他,他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因为我就是前朝国师。下一个砍的就是我。」
我不屑地嘁了一声,继续睡觉,反正过不了几天就要死了。
「你怎么还有心情睡觉?那么大的刀,你就一点都不怕?」
「怕,我都要怕死了。」
我懒洋洋的应付了一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却不想顾年看清了我的脸。
他猛地呆住,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嘴张成了平行四边形:
「安安?怎么是你?你怎么会进来?」
「你现在应该在宫殿准备跟皇帝大婚啊。」
他满脸的难以置信:
「白安,你怎么会坐牢呢?」
他认识我。而且很了解我。
我挑了挑眉,「刺杀白无宁的时候手抖了下,不小心把萧肃捅穿了。」
顾年眉头皱成了囧字,excuseme?
我也奇怪呢,本来剑在白无宁脖子上搭得好好的。
谁知他一句「杀了萧肃」,我的手就不受控制地刺向了七王萧肃。
我使劲浑身解数才让刀尖偏了一寸,没让他当场暴毙。
估计那是秘术搞的鬼吧。
顾年僵住片刻,硬生生挤出一个笑脸,满口胡诌。
「他没有当场杀了你,而是选择让你多活三天。」
「你说,这不是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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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直到我们俩被身形高大的狱卒押出牢,顾年气定神闲的表情才终于破碎。
「系统,这狗皇帝真要杀她吗?」
系统?
我疑惑地看向顾年,「什么是系统?」
「一个全知全能、无所不能的存在。」
顾年神色凝重,似乎在用意念和那个「系统」对话。
不知系统回答了什么,顾年脸色有些慌乱。
「再不跑可就来不及了!皇帝怎么这么凉薄呢,翻脸不认人啊!」
他烦躁地挠着头发,一声接一声地叹气。
看他急得团团转,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顾年黑着一张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死到临头了你笑什么笑?」
我压低声音靠近顾年的耳朵,「传言国师不苟言笑、清冷淡漠。」
顾年斜眼瞪了我一眼,「出门在外人设都是自己立的。」
我不依不饶,「无所不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啧」了一声,「我是行走的中华百科全书。」
锁链的碰撞声在空空荡荡的走道里显得分外刺耳。
我探手摸向后腰,含笑冲顾年耳尖吐着热气,故意拉长声音。
「国师难道不知道,我是萧肃手底下……」
一记飞针刺入狱卒耳后,那人眨眼间瘫倒在地。
我用脚尖勾起锁链,轻轻一掰便断成两段,两节锁链缠绕在胳膊上充作护甲。
我含笑看向一脸震惊的顾年。
「……最锋利的一把剑啊。」
顾年呆在原地,阳光洒在他身上,一双眼睛出奇得亮。
他直愣愣地看着我,喃喃道: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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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他卡在腰间,脚尖轻轻一跃踏上屋顶,耳边是疾驰的风,呼啸而过。
我是皇帝萧肃最信任的暗卫,此番也是将计就计假意刺杀他被关入狱。
接近顾年获取他的信任,得到他言灵的秘密,便是我此行的目的。
我已经接近了真相——他有一个不为人所知的「系统」。
只不过,这国师和传言中的十恶不赦,好像不太一样。
「姐!慢点,慢点啊!」顾年吓得小脸惨白,不住地求饶。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国师,别这样,丢了面子可不好。」
顾年撕心裂肺地大喊:「我恐高,你能不能把我抱紧一点,我感觉我要掉下去了。」
闻言我坏心眼的松手让他往下滑了些,他登时叫的比杀猪还要凄惨。
堂堂国师,朝臣官职性命全由他一句话定夺。
背地里居然是这个草包模样。
一支羽箭破空直奔面门而来,我拎着顾年猛地弹起堪堪避过。
羽箭撕下了顾年半截袖子。
我赤足狂奔于屋顶间,身旁是密密麻麻的利箭,入木三分。
他小脸一白,急急和那个我看不到的「系统」又说起话来。
「系统,我顶不住了!」
「这么搞是会死的,积分兑换,兑换啊!」
话音未落,本因稳稳落在瓦片上的脚却一脚踏空,直直向下坠。
眼瞅着下边精兵高举着长矛,我吸了口气,认命般闭上眼。
但是,突然!
耳边脚步声凭空消失,我们离开了刚才的地方,瞬间到了另一个地方!
看来这个「系统」不仅仅是无所不知,它还有更厉害的力量!
我们从空中坠落,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身下软软的,空气中弥漫着草木清香。
「哎呦,看着挺瘦,差点没把我腰板坐断。」
顾年吸着冷气,一把将我推搡下去。
我站直身,指尖是明晃晃的银针,蓄势待发。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的相公。」
「厚颜无耻!」
我冷脸一脚踹上顾年的膝窝,他一个不稳趴在地上。
顾年揉着腰,一边哀嚎,一边摇摇晃晃起身,长叹一口气。
「家暴可耻!」
我凝眉,举针直逼顾年白皙的脖颈,他吓得不敢动。
「你怎么每次都这样凶巴巴的。」
我与他只见过寥寥几面,何来的每次?
「刚才那一招叫空间转移,我的积分只够使用这一次。」他说。
「我是一个穿越者,随身自带系统,了解南国每个人的命运走向。
系统给我的定位是奸臣,他安排的任务,我必须去完成。」
我沉默不语,听他将详情一一道来。
按顾年的意思,系统是神一样的操纵者,它需要一个大奸臣勾结党羽、做尽坏事,方便明君将这些人连根拔起,以保天下未来百年的安宁。
而系统选中的这个奸臣,就是顾年。
系统以积分兑换为条件,换来了顾年心甘情愿的服从。
「做这些并非我本意。。」
顾年明明在看我,可目光却穿过我看向了另一个人。
一个求而不得的人,
「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完成任务,我才能救她。」
看着我怀疑的眼神,顾年深深吸了口气,直直看向我的眼睛:
「白安,七岁时你被白无宁看重,被其手下领入宫得白无宁的亲传。但很快你发现要想武艺更进一步唯有拿活人练手,白无宁更是利用你铲除异己。你心生厌倦,借安葬因苛政身死的父母,趁机出宫,偶遇七王爷萧肃,被他收入麾下。」
被一个没见过几面的人对自己的生平经历如数家珍,这种感觉很奇怪。
「你助他登上皇位后,他第一道圣旨便是封你为贵妃。你本该荣华富贵过一生。」
顾年耸了耸肩,「但现在剧情完全走偏了,我不懂,为什么你会出现在牢里?」
他挠着头猜测:「这偏差估计是你那一剑导致的。」
那天,我跟着萧肃,率领精兵,一路杀至东厂,直逼厂公白无宁住处。
杀了他,萧肃就会成为名正言顺的新帝。
长剑搭上脖颈,他却毫不在意。
萧肃举剑上前,与我擦肩而过。
「白安!杀了萧肃!」白无宁陡然开口,我一颤,手不受控制地掉转刀头。
回过神时,长剑已经深深没入了身侧萧肃腹部,大片血迹晕开。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我慌张的看向萧肃,他脸色惨白,眼睛却出奇得亮。
「我知道……你是无心的,是他用那妖术控制你……对吗?」
后来他召见我,让我假装落狱接近顾年,套取秘术。
我收起银针,看不出情绪,声音闷闷的。
「无所谓,我也不想当什么贵妃。」
顾年轻笑出声,他弯眸看我,眸色深沉。
「得了吧,你现在对萧肃可谓是爱的忠贞不渝。」
「用我们那儿的话来说,你是名副其实的恋爱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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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我围在篝火旁,盯着顾年手里烤得滋滋冒油的乳鸽。
「咕~」
垂头眼观鼻,我只恨我这不争气的肚子打碎了刺客高冷的滤镜。
顾年先是一愣,接着弯起眸子。
声音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饿啦?再等等。」
「马上就好了。」
从未有人用如此熟络亲昵的语气同我说话。
我一时脸红心跳,仓皇别过头。
才认识几天就这么轻浮,国师果然诡计多端。
顾年的手艺很好,他说是从家乡那边学的。
只可惜这里没有烧烤料,不然更好吃。
他讲了家乡的飞机、火车、动物园、博物馆。
祥和宁静,没有杀戮。
是我梦里的地方。
微风吹乱了他的发丝,他的眼底亮着光,满是希冀。
「那你怎样才能回去呢?」我忍不住开口询问。
顾年撕下一块肉,认真嚼着,彷佛那是什么山珍海味一般。
过了很久,久到我几乎要以为他没听到。
才听见微不可闻的叹息声传进我的耳朵。
「死了就能回去。」
顾年垂着眼眸,长长的睫羽轻颤,浑身散发着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孤寂感。
忽地,他冲我翻了个白眼。
「本来我今天就该被砍头,然后回家的。」
顾年咬牙切齿地戳了戳我的脑袋,「你为什么不好好呆在宫里成亲呢?」
「现在好了,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我们还是相遇了。」
我头被戳得偏到一边,不气也不恼。
平静地盯着眼前熊熊燃烧的火堆。
死了就能回家啊。
你会回家的,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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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狱之前我给萧肃留了密信,估计他的暗卫不出两日便会赶来。
萧肃多疑谨慎,自然不会被白无宁拙劣的离间计挑拨。而是将计就计,将我关入牢中,只为让我找出国师言灵的秘密。
萧肃看着窗外,语气冷冽。
「若是能夺过来,自然是更好。」
那时,我本以为顾年是个无恶不作藐视人命的奸臣。
可今天顾年说,他这一切都是系统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顾年性情直爽,爱憎分明,又有几分侠客义气。
他愿意向我说出自己的秘密,想必也不过是回家之日将近,想一吐为快罢了。
我瞥向顾年,他毫无防备沉沉睡去,还打着鼾。
夜里风凉,顾年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顾年说过宿主身死之后系统可以选择绑定其他人,并不会消失。
也就是说国师的能力,可以转移给任何一个人。
一剑杀了顾年,萧肃派给我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那个无所不能的系统会为萧肃所用。
我盯着顾年,握剑的手紧了又紧。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随意拨开剑尖,顺手为我披上大衣,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注意保暖,小心老了以后得风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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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年被暗卫层层包围时,他脸上没有丝毫意外。
剑架上脖颈,他没有看我。
只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似有诸多无奈。
「所以说我讨厌恋爱脑。」
他答应过我,事成之后,允我贵妃之位,坐享荣华富贵。
从此不问江湖,不碰刀剑,安安稳稳度过余生。
我冷眼看着他,用麻绳紧紧绑住他的手脚,像是辩解:
「是萧肃给我了家,我得报答他。」
顾年勾起嘴角,眉目间满是嘲讽,带着薄凉,又带着几丝怜悯:
「你天赋异禀,短短四个月的训练就能在白无宁手下过招。七王爷怎会放过你这把好刀?」
「是七王爷萧肃,杀了你的父母,想法子逼你出宫。」
「后以收留的名义将你带回王府,让你成为他的暗卫。」
他声音很轻,我却如遭五雷轰顶般,一阵头晕目眩。
大脑一片空白。
回过神来时,我已经失控地掐住他的脖子,手骨发白,极力克制心中的怒火。
「分明是有人告诉白无宁,没有家人,就没有软肋,杀了我家人,我才会为了所谓的主人毫不犹豫地去死!」
指尖收缩,我听见顾年的骨头咔咔作响。
「怎么可能是萧肃!你知道的我最恨撒谎的人!」
他痛苦的皱起眉头,却毫不畏惧,直直地看着我。
强扯出一丝笑,额角渗出冷汗。
「没关系,你就相信你看到的,安生过完这辈子吧。」
明明将死之人是他,我却感到一阵无力。
顾年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暗卫一记手刀他打晕,扛在肩上,穿梭在在林间,不见身影。
独留我一人站在空旷的天地间,望着那堆燃尽的枯柴。
顾年昨夜问我,「如果我告诉你,你看到的都是假象,你会怎么做?」
他的眸中倒映出熊熊燃烧的烈火,神情严肃,不像是玩笑话。
我挑眉,「我讨厌骗子。」
「不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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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跪在萧肃面前,将近些天的调查一一禀报给他。
萧肃单手扶着下巴,眼中满是玩味。
「哦?顾年只是个普通人?所谓灵言只是巧合,没有秘密?」
我将头垂得更低了些:
「句句属实。」
萧肃起身向我走来,天子威严扑面而来。
他抬手捏住我的下巴,缓缓收紧,漫不经心把玩着我的发丝。
空气中是浓浓的警告意味。
「白安,那妖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这才几天啊,你就懂得耍心眼了。」
我勉强稳住身形,看向他波澜不惊的双眸。
「我的父母是你杀的。」
话一出口,萧肃动作顿了顿,了然一笑。
「这也是顾年那妖人说的吗?」
「安安,你竟然会相信他的话。」
他直直地盯着我,眸中满是玩味,似乎在嘲讽我是一个被人耍得团团转的小孩。
「十四岁那年你任务失手受了重伤,是我在床前不眠不休照顾你,三天三夜没合眼。」
「我们相遇的那一天我便说过,七王府就是你的家。」
「全府上下,都是你的家人。」
「你仔细想想,这么多年来……」
萧肃叹了口气,揉了揉我的头发,声音带着一丝不可抗拒的意味。
「我可曾有半分亏待过你?」
我心里咯噔一跳,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不对劲。
萧肃对我一向很好,为什么我会听信顾年的话去怀疑一个陪伴了我五年的人?
顾年果然在骗我。他的话让白无宁杀了我全家,如今还想让我杀了自己的恩人!
萧肃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看清盒中扭动的活物时,我瞳孔骤缩,后背发凉。
那是——白无宁的秘蛊。
子蛊寄生在人体,母蛊由人操控。
能扰人心智,乱人情欲,甚至可以操控人的行为。
他俯身靠近我的耳边,故意拉长了声音。
「这是我从顾年身上搜出来的秘蛊,白安,这下你相信了吧。
「顾年妖言惑众,蛊惑先皇,与白无宁一党沆瀣一气,胡作非为。
「拟明日午时于闹市凌迟处死。
「白安……是他害死了你的家人。
「这次,就由你来操刀。
「白安……你来操刀。」
如身处寒窑,连呼吸也觉得冷了。
我呆滞的抬头对上含笑的眸子,只觉得毛骨悚然,浑身汗毛竖起。
连手也不听使唤了,抖个不停。
「别抖,手抖了,就不稳了。」
萧肃俯在我耳边不紧不缓地笑着。
低低的笑声,像来自深渊的恶灵。
我想说话,却喉咙发紧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该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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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年和萧肃,到底谁在骗我?
我趁着夜色潜入关押顾年的牢房里。
他见了我,眸子一亮。
十分自然地挪了挪身子,给我腾出一片空地来,示意我坐下。
似乎全然不在乎我先前的背叛。
好像他早就知道我会这么做。
「来啦?」
他满身伤痕,想必已经受了严刑拷打,吃尽了苦头。
「对不起。」
话一出口,我才发觉自己带着哭腔。
我疑惑的抬手擦去泪水,可眼泪越擦越多。
奇怪,我为什么会难过……
顾年见我哭得不成样子,眸中满是心疼。
他扶着墙壁勉强站起来。
只这一个动作,便费了他好些力气。
他喘着粗气,颤抖着手扶上我的脸。
「安安,别哭了。」
从未有人这样唤我。
莫名的亲切与熟悉,就好像,我早已被他这样叫了千万遍。
心头一颤,流下两行清泪。
我茫然无措的擦去眼泪,破碎的声音从喉间溢出。
「为什么。」
顾年用力把我搂进怀里,几乎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
声音嘶哑,带着极克制的隐忍。
「没关系。」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10
我杀了顾年。
三百多刀下来,他身上没有一片好肉,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最后一刀狠狠刺进他的心脏,我几乎要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坏人得到惩罚,看热闹的群众一哄而散。
匕首脱手掉落在地,我失神地瘫倒在地上。
他惨白着脸,冲我笑道:
「不疼的。」
萧肃高坐在皇位上,含笑冷眼看着我。
他手中把玩着那只又白又胖的蛊虫,然后忽地用力,将它捏成了肉沫。
脑中紧绷的那根弦突然断裂。
顾年的言笑晏晏,父母的冰冷尸体,萧肃的相濡以沫,往昔的种种,在我心里乱成一团。
正在浑身难受、脑海中几欲炸裂,忽然,想起一句话:
「那秘蛊能扰人思绪乱人情欲……」
原来是这样!
那秘蛊,白无宁可以用,萧肃同样也可以用!
刚才,萧肃正用它扰乱我的心智!
让我即便神魂俱裂、心如刀绞,却还是能对着顾年,一刀又一刀!
我曾以为,萧肃在我失去一切的时候,给了我一个家。
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坚定站在我身前的人。
为此,我拼了命的报答他。
奉天府尹刘顺、中书侍郎葛青、下州刺史江于……
凡是对萧肃不利的人,我会统统将其斩杀,哪怕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可现在,一切的努力都显得可笑极了。
萧肃因为心虚,所以不信任我。
选择了用秘蛊蒙蔽我。
他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皇权的稳定,还是舍不得我这把刀?
这都不重要了。
白无宁利用我、萧肃诓骗我。
而唯一对我毫无保留的顾年,却惨死在我手下。
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泪水夺眶而出。
萧肃曾说:「从今往后,七王府就是你的家。」
你骗我,我早就没有家了。
11
我颤抖着把刀尖对准我的脖子,一道冰冷的电子音在脑海中响起。
「宿主,请不要伤害自己。」
「他很爱你,如果你轻易死去,我会很难办。」
我愣住,系统?这是顾年的系统。
他在死之前,把系统给了我!
还没结束,只要有系统,我就能救他。
它似乎能直接读取我脑内的想法,打断了我的思路。
「顾年以放弃循环为代价,换你此生荣华富贵,平稳度过余生。
宿主,你本该在顾年的时空中遭遇车祸横死。
但现在,你的人生轨迹已经被顾年所改变。
宿主,我可以带你去找他。
不过,这个办法,你们已经用了一百六十八遍了。
结果从未改变。」
我脸色惨白,还未来得及扬起的嘴角僵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