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与父皇隔着几米的距离,父皇看着我,泪眼婆娑,终于开了口。
「不能伤害公主!」一时在场众人皆不敢轻举妄动。
就这样我被刺客劫走,几滴鲜血落了地。
我闭上了眼睛。
我的父皇真是好狠的心啊。
9
我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醒了过来,身上被绑了个结实。
不知刺客要把我塞入箱中送去何处,或是何时送我魂归故里。
父皇是不会让我回去的。
能在围猎场地上动手脚,且支走侍卫部署的,只有我的皇帝爹爹了。想不到他竟然忌惮我到如此地步。
也不知道如今朝堂里是什么局势,韦大人和萧侯爷昨夜是否安眠。
我早亡的母亲进宫前只是南方一个小县城的县令之女,韦丞相手眼通天看中了母亲的绝世美貌,安排母亲进宫为妃。明面上毫无干系,实际早就上了同一条船。
萧侯爷则是贵族勋贵里的中流砥柱。为人圆滑,心机颇多。如若不是费了些心思拿到了他的把柄,还真没办法拉这个老狐狸入伙呢。
这二人都是我在前朝埋下的桩子,估摸着正在挖空心思写奏折呢,也该偷偷派人来寻我了。
我的肩膀处已濡湿一片,血混着土与布料凝在一起。
为了留些气力,我找了个舒坦的姿势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附近终于有了动静。
「公主天香国色,就这么放了岂不可惜。」
我察觉到有人靠近,听脚步声不止一人。
「我们收到的命令是不可伤害长乐公主,一直囚着她不能放回京城。你这样被上面发现是要掉脑袋的。」
我小心地动了动手腕处藏着的袖箭,若是发动,解决这两人不成问题。
就在那猥琐之徒掀开箱子的千钧一发之际,我触发了开关。
「这娘儿们还有武器!」那人惨叫一声,被我击中了左眼。而另外的黑衣人也向我走开。
说不害怕是假的,我赵成乐从小锦衣玉食,父皇虽不同意女人谋政,担心自己百年之后江山易主。但对我的宠爱不假。
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求生这还是头一次,也不知父皇如今可后悔了。
我心知这帮贼人是不敢害我性命了,但恐怕是要吃些皮肉之苦。
也不知道李浚川如今在何处,是否也会为我忧心?
我闭了眼睛,路是自己选的,在走之前就做好准备了,更何况如今还未到绝路。
那贼人越靠越近,我看到了剑反射来的寒光,甚至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鼻息。
可想象中的疼痛没有来临,我睁开眼睛,李浚川出现在我面前。
那两个贼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他单膝跪在地上帮我解开了脚踝处的束缚。
他的动作很轻柔,像是对待世间难寻的珍宝,解开后他没有着急起身,而是温柔地帮我把裙子上的褶皱抚平。
我这才发现这是一处在山上挖掘的山洞,四周都是泥土墙壁,到处都是分岔口,稍有不慎就分辨不出方向。
不知是我太久没有吃饭还是被灌了药物,此时浑身都没有什么力气。
李浚川一路把我护在身后,有几个守卫发现了我们二人,也都被他放倒在地上。
10
可惜,逃出去比我想象中还要艰难。
这处洞穴弯路太多,李浚川说他也是极费周折才找到我的藏身之处。
我们二人一路横冲直撞,还是被巡逻的贼人发现了。
被关在一处狭小的洞室里,横竖几米的距离,一面是上了锁的门,一面是万丈悬崖。
李浚川身上也带了伤,我们二人靠在石壁上相顾无言。
最后是我先开了口,「你来时也不想着带些药来,真是无用。」
我抬着下巴,如同在宫中一般仗势欺人,语气也不甚友好。
可他却笑了。
他笑得很好看,不是那种温和有礼的笑,是爽朗张狂的笑。他的手小心地避开我的伤口,揽住了我的肩膀。
我没有推开她,此刻失血过多的我感觉很冷,他的怀抱看起来那么温暖。
等我醒来时,第一眼就看到他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他轻轻地抚摸着我的长发,我想上面一定沾染了很多灰尘,我的发髻早已经散落了,现在是一副狼狈的鬼样子。
可他的神情依旧带着虔诚的迷恋。
那天晚上他给我讲了好多故事,有他小时候偷懒被严厉的父亲惩罚,有他一掷千金买了个绝世孤本,买回家却发现只是儿童的涂鸦。也有小时候他第一次看到我时的惊为天人。
我不解,那时的我才十一二岁。母妃刚刚去世,我听从母亲的临终嘱咐藏起野心,每日玩闹折腾个不停。我一闲起来就会想起母妃,所以像只顽猴上蹿下跳,一刻不停。
他不小心迷了路,彷徨之际听到树上传来一阵动静。抬起头就看到一个面容精致的女孩子穿着漂亮的桃色纱裙躺在树上,他还以为是惊动了桃花树的魂灵。
我笑他,我身下哪里是什么桃花树,明明是个不开花不结果的大白杨。
我们在笑声中依偎着,不知道是谁先吻上了谁的唇,就那样自然地缠在一处。
天地间仿若只有我们二人和天空中的繁星。
我想我是动了心的,明知如此不好却还是带着些初生牛犊般的勇气。
反正漫漫长夜,放纵些沉醉些也无伤大雅吧。
我多么希望时间可以停在此处。
可那扇牢门还是打开了。
此刻天已大亮,李浚川还在熟睡,我正望着天色发呆。
一瞬间那些如丝如线的感情就如同退潮一般,被卷进了极深的泥土里。
11
我的父皇亲自带着人来营救我了。
我维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仰视着距离我三步不到的父亲,他的眼睛里的的确确含着担忧和后怕。
可惜,他不只是我一个人的父亲,他还是整个天下的主人。
我也不只是他的女儿,我还是一个企图以女子之身登上皇位的野心家。
李浚川醒了过来,单膝跪在了皇帝面前。
他说,「微臣幸不辱命,救出长乐公主。」
我没有惊讶,毕竟没有父皇的提示,他怎么能找到这里呢。
所以这一路上我从没问过,他是怎么跑出来寻我的。
父皇的眼神在我与李浚川之间巡回。
兴许是他心软了,又或者是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李大人真是后生可畏,深入险境救出朕的成乐。朕甚是欣慰。」父皇向我伸出了手,将我拉了起来。随后话锋一转,「虽是特殊境地,但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终究是于理不合。朕知道你们郎才女貌,早生情愫,正好趁此机会喜结良缘吧。」
话已落地,便是一锤定音。
我与李浚川行礼谢恩,但谁也没有看向对方,哪怕一眼。
12
后天就是我与李浚川大婚的日子。
按本朝习俗,婚前男女是不可相见的。可自从我回来,就一直被关在李浚川府上。
看来父皇如今对我防备颇深,竟是连宫中都不愿让我踏足了。
真不知我那三个不成器的哥哥到底好在哪里,想来也不过是男子命贵。
如今被困牢笼,完全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
恐怕大计难成。
我摸着花瓶里的蔷薇花,不知李浚川那狗贼的命取来容易可否。
说曹操曹操到,七日未见的李浚川穿了身月白的长袍在我眼前招摇。
「贺李大人荣获驸马之职,断送了青云直上的官宦之路。」
「公主不该贺我终于得偿所愿迎娶心上之人,从此举案齐眉,恩爱一生吗?」
他上前摸了摸我的头发,被我利落地甩开。
正想要赶他出去,他伸手递给我一封信函。
「臣是个闲散人,求官不过是接近殿下的青云梯。官运也好情路也罢,皆系于殿下手上。」
信函上书公主亲启,是韦相的字迹。我来不及细想其中因果,正要拆开信却忌惮一旁的李浚川。
李浚川也不客气,往我的茶杯里倒了杯茶喝。
「我绝不会害你,若没有我的周旋这信也到不来你的手里。」他说得轻描淡写。
我点点头,拆开信,正是韦廷德的字迹。
上书内容,自那日我被刺客掳走,韦廷德和萧侯坐立难安却不敢轻举妄动。就在此时李浚川深夜拜访。
他何其聪慧明白了其中关键是一对父女的政治争斗。于是他们三人权谋,李浚川向父皇表忠心,为得到赵成乐,他愿意为皇帝鞍前马后。
一个为情所困愿意断送前途的男子是一枚多好的棋子啊。李浚川娶了我,可以让我远离朝堂,李浚川也失去了在朝堂立足的资格。
一箭双雕啊。
于是父皇告诉了李浚川我所在的位置。我也免于被流放至天涯海角的命运。
我放下了信函,看向他。
李浚川也收敛了漫不经心的笑,「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他说。
13
十月初七,是我与李浚川大婚的日子。
可能是为了补偿亏欠,父皇赏赐了一座亲王级别才可居住的府邸,送嫁妆的车队多到数不完。
百姓们都在传皇帝是如何宠爱成乐公主,无人不羡慕。
而我坐在椅子上任由嬷嬷和女婢给我穿上极为繁重华丽的礼服,头上的钗环重若巨石,一如我的心情。
婚礼的流程很繁琐,进行到拜堂时天已大黑。
此时堂中皆是受邀请的达官显贵,按流程应该三拜后送入洞房。
可礼教嬷嬷喊了几遍新娘子也没有按规矩走出来。
而亲自送女儿出嫁的皇帝,与萧侯爷出去了一趟就再没有回来。
众人坐立不安,几个老臣站起身来要去寻皇帝。就在此刻新郎官站了出来。
「公主与陛下有要事相商,请诸位稍安毋躁。」他笑得温和,可语气却不容置喙。
下人关紧了房门。同时李浚川手中长剑一挥,大有抵挡看军万马之势。
堂中气氛正紧张,韦相站了出来。他长袖善舞,顷刻间气氛缓和了不少。
「陛下一向偏疼长乐公主,如今公主出嫁父女之间说些体己话,也是人之常情。」
不知是剑气压制住了众人还是晓之以理说服了众人。喜堂中渐渐安静了下来,无人再轻举妄动。
事后听韦大人说那日李浚川气势惊人,大有项羽破釜沉舟之势。他在我面前一向是温柔至极,只展现出轻松的一面。
如此反差,我无缘一见,真是可惜。
与此同时,我正身处在李府后院一间很是普通的房间里,面对我的父亲。
多亏了萧侯把父皇框来此处,才给了我们父女一次珍贵的谈心机会。
父皇一言不发,只是用夜色般深沉的眼神注视着我。
怕是脑海中想着我赵成乐竟然如此大胆意欲逼宫,还是低估了我,如此这般。
我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给他倒了杯茶。这是我提前准备好的,父皇最喜欢的碧螺春。
「逆子。」他还是开口了,说话间把我递给他的茶杯打落在地。热茶浇了我一手,迅速红了一片。
我却依旧很平静,「我是个女子却妄图争取那世界上最尊贵的位置,父皇可觉得荒谬?」
「幼时父皇对我极好,您一生为国为民殚精竭虑,从不沉迷女色,这些年来后宫的妃嫔屈指可数。可独独对我的母妃极尽宠爱。可惜母妃早逝,您就将所有的爱就倾注到了我的身上。」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您看向我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了呢,是从我三岁那年背诵出了《百家姓》《论语》《诗三百》吗?是从我七岁那年被您发现偷偷背下了《治国论》吗?还是十二岁那年我写出的《救灾七策》?」
「够了,安婉怎么生出了你这样的女儿?你一个女子就安安心心地嫁人,快乐清闲地过一辈子不好吗?」
我直视着他的目光,站了起来。我的手心里泛出细腻的汗来,可我不允许此时的自己因怯懦而后退一步:「是啊,正因为我是个女儿,所以纵使我有远大的抱负,有滔天的才学,有造福百姓的决心,也只能藏于深闺。因为这世间就是有这样的规则,男子一出生就拥有了女子穷尽一生也无法拥有的选择余地。他们可以行商可以务农,可以考取功名。就像是我那三个不成器的哥哥,哪怕现在连一篇狗屁不通的文章都写不出,可照样可以手握天底下千千万万百姓的命运。」
「可这样的规则是谁制定的呢,为何这天底下的女子只能甘心被夺去选择。我是有野心不假,可我作为皇室血脉一国公主,是这世上身份最尊贵的女子,倘若连我都无法触碰到公平二字,那么天底下的其他女子是多么求助无门。我不仅为我自己求一个公平,也为所有的女子求个公平。」
「父皇也清楚我的三个哥哥皆不是储君的材料,所以至今没有立下东宫。父皇是明君,足智多谋,儿臣远不能及。本朝在父皇的治理下海清河晏,百姓安居乐业。这是本朝之幸。父皇开设科举,不再让天下的才子囿于出身,那为何不能给女子一个走出家门的机会呢?」
父皇似乎被我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惊住了,竟没有出言反驳。
「儿臣将父皇诓了来也不是为了谋权篡位。在儿臣心中您不仅是天下人的明君,更是成乐的慈父。这些年父亲虽对我忌惮,却从未因此疏远儿臣。哪怕事到如今也从未想过要儿臣的性命,儿臣感念父皇的恩德。」
「今日也仅仅是想和自己的父亲说上一些心里话,希望能够得到您的认可。如若有机会,可以为天下的女子向前走上一步,儿臣万死不辞。」
我跪在父皇面前,执拗地看向他。就如同十二岁那年我送上策论的时候,也是这般看着他,想得到他的认可。
如今到了十八岁的年纪,依旧心境不改。
相顾无言了许久,我原以为父皇不会言语了,却被一句「成乐肖朕。」搅得脑中顿时一乱,泪如雨下。
良久,我与父皇走出房门。
门外守着的萧侯如释重负。
我心里清楚萧侯和韦相今日相助都是赌上了性命。这些年的相互扶持,我们之间不只是盟友。
他们更像是看着我一路走来的长辈。
我们一行一路走回成婚的喜堂。
推开门的瞬间,屋里剑拔弩张的气氛便春风化雨了。
那些老臣眼泪汪汪地向皇帝控诉着驸马的无礼,在一片嘈杂中我一眼望到了那个人。
他穿着大红色的衣服,相貌堂堂,气质出尘。
在看到我的瞬间丢掉了手里的剑,笑得那么轻描淡写。
但我知道为了让我实现心愿与父亲说上几句话,他搭上了性命。
「朕与自己的女儿说上几句话,不用如此紧张。」
「世间总是因男子,女子的身份不同而另眼相看。在朕看来朕的子民无甚分别。天下男子不论家境优越或贫穷皆可参加科举考试。如今朕开设女子私塾教授女子知识,学成可以考取女官。等成乐成了亲,也跟着三位皇子一同上朝吧。」
说罢,如海浪一般的不可之声向我袭来,却被我身前的父亲挡住。
「那就让她去证明自己是否能堪此大用吧。」说完便拂袖而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才发觉原来幼时我攀爬得如同高山的背,依旧如此高大。
14
清晨,我迷迷糊糊地被李浚川叫醒。
「殿下别睡了,该去上朝了。」我瞬间清醒起来,都怪李浚川,昨日引诱我厮混到了寅时。
我现在还累得不行,却不敢耽搁半刻。连忙把衣服往身上套。
李浚川单膝跪地,给我穿上了鞋子。我的脚面上还有没有褪去的红痕,看上去暧昧至极。
这个禽兽。我瞪他,他却自然地搂过我的腰,把我抱至门口才放下来。
「殿下今日甚美,一想到要给那些老臣看了去,我心里就吃味得很。」
他靠近我的耳朵轻声说道,我身上一阵战栗,摸了摸他的头作为回应。
我已经上朝月余了,起初那些老顽固吹胡子瞪眼睛,就是不认同女子上朝。那些劝父皇收回成命的奏折堆成了小山。
但谁让我天资卓越呢,这些天来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少了。
我觉得主要是我的三个兄长太不成气候,实在不能给予厚望。前几日他们三个已经联名上书想做个闲散王爷,以后连大朝会都不想来了。
三哥的原话是这样的,「那些老头动不动就以死劝谏,声音大得很,我每次去心脏都狂跳。可不想再去了。」
「对对对,我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啥,吵死了。」二哥说。
「如今不用去大朝会了,我终于有时间下江南再娶几房美妾了。」大哥说。
我没忍心告诉他,现在的女孩子比起嫁人更擅长做自己。
如今全国都开设了女子学堂,不论生在富贵人家还是贫困人家的女孩子都可以去。想经商入仕的女子越来越多了,总之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女子今后都不会只有嫁人一条路。
三年后,我被封为女太子。这期间我亲自去南方治理水患,去北方传授谷物种植。一刻不肯懈怠,万幸得百姓信任。
如今本朝也允许女子参加科举考试了,朝会上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女性面孔。
其实我与李浚川说过,他也不必为了驸马的名头被困在宅子里,他若是想继续走仕途路,我一定努力为他争取。
可他却说,我刚刚挣脱世俗走上这条艰难的路,已经足够辛苦了。他若再在朝堂上分一杯羹,一定被有心之人拿出来做文章。
等父皇百年之后,我若即位,我们的孩子就是太子。他若权势太盛,那江山恐怕易主。
为了证明他是个全才,他专心钻研经商之道。果然大有建树,我们的府库和国库都丰盈起来,父皇甚喜。
去年我生了对龙凤胎,两个奶娃娃简直与我和李浚川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比起我俩,这俩小家伙更亲近他们的皇爷爷。
这些年父皇身体康健,老当益壮。只是每年母妃忌日那日他总是闭门不出,有次我偷偷看他,发现父皇看着母妃的画掉眼泪。
他说,「我们的成乐如今出息了。」
我心甚酸。
前些日子是中秋节,留在京城的二哥三哥还有从江南回来的大哥,我们一起进宫吃了顿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的家宴。
席间听三嫂说起三哥在她的教导下终于不再惧怕打雷了,三哥红了脸,被三嫂摸了摸头。三嫂是将门虎女,两人的结合很是互补。
大哥惨了些,如今女子自立自强,他府里的小妾们也不甘留在府中,集体请辞。大哥潇洒并未阻拦,只是一颗痴情的榴莲心碎了满地。
二哥带发修行了一年,空明寺的主持说他极具慧根。如今已在参与佛经释文的编撰。他说佛法普度众人,他要帮助那些如他一般没什么大智慧的人找到本心。说起这些,二哥的眼睛熠熠生辉。
我想之前是错怪了二哥,他是大智若愚的大才。
对了,韦相退休了。在我们府邸旁买了个宅子养老,没事就带着孙子孙女来我们府上蹭饭吃。我若闭门谢客,他就大放厥词,说起我成婚那日他如何如何以死相助。这招甚好,每每如此我都亲自将他请进来,备上一桌子好酒好菜。
自然也少不了萧侯,他是个整日无事的闲散人,就让他和李浚川一块做些小生意。反正他府里那么多宝贝呢,一时半会也赔不光。
不管了,反正有李浚川呢。
我推开窗,外面绿树红花,笑声阵阵。
我想为了这大好的景象和欢笑声,我愿一生竭尽全力。
作者:李浚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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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枝惊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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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天下,我为凰
Vn夜葵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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