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出口,我就开始为自己的要求感到羞愧。

我感觉我把老师的威胁又放大一倍给到了我饱受摧残的母亲。

而她需要冒着极大的风险,从陈楚阳的牙缝里剔出这个资料钱来。

饭桌上,她挤出讨好的笑,给陈楚阳盛饭,给奶奶递汤。

我快速地吃完饭躲进阁楼写作业。

对这个事,我几乎不抱希望。

「……又要钱,念个小学也这么费钱,前段时间不是才给了生活费!」陈楚阳的筷子重重拍在桌上。

我心脏紧了紧,写作业的手不由自主地停下来,竖起耳朵听他们对话。

妈妈沉默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说:「要不我出去做点事吧,孩子上学总是要花钱的,现在她也不用人接送了,我刚好……」「怎么的?

老子少你们吃了还是少你们穿了?

一天天地就想往外跑丢人现眼!」陈楚阳的怒骂声响起。

他旺盛的猜忌心并没有随着妈妈日渐枯萎的生命而减淡。

若是有人在街上跟妈妈多说了一句话,卖菜的小摊贩多给了她一棵葱,他都会觉得妈妈跟他们有一腿,「臭婊子!对谁都笑,是想出去卖吗?

」妈妈无力的解释渐渐淹没在一堆打骂声中,楼下是踢踏的脚步和碗筷砸地声,我紧紧捂上耳朵,一遍遍地说,不要吵了不要吵了,我不上学了……最终,是一声惨叫结束了这场战争。

我趴在楼梯口,看到陈楚阳提着半个椅子腿,似乎有些诧异,这椅子怎么这么不经砸。

椅子剩下的那部分在妈妈身上绽开后散落在地上。

妈妈蜷缩着身子,像一条死狗一样,刚刚的惨叫声似乎并不是从这一具濒死的肉体上发出来的。

她看到了我脸上的恐惧和眼泪,略略抬起手,想安慰我,但又很快无力地垂下去。

就像以往任何一次挨打那样,她竭力想安抚我。

可是这一次,她没能爬起来抱住我了。

第二天,陈楚阳去益阳市里出差,临走前他把家里的电话线拆了。

妈妈的腰被砸伤了,脑袋也肿得大了一倍。

她躺在床上,好几天没动。

我几乎以为她快要死掉的时候,她嘴里才偶尔溢出几丝疼痛的呻吟。

我守在床边,劝她:「等你好点了,你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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