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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花拨开人群,青山书院特别制作的公告栏上,贴满了白底红字,如同流动的鲜血,汩汩涌动,映红了张小花清澈的眼睛。
这些都是什么啊?张小花失神地想着,有一刻她仿佛呼吸不过来,天旋地转,抬头一看围观讨论的人群,神情扭曲。
她喘不过气,却下意识飞奔过去,撕下了张贴在公告栏上的流言蜚语。
“别看了!都不是真的!快滚开!”张小花声嘶力竭地大喊着。
她忽然想到平日里来来往往的师兄师姐们,还有院长先生们呢?他们怎么没有看见这些诽谤,为什么还不来处理!
是了,她想到,青山书院学子开展实践活动有一段日子了,如今留在书院里的学子只有住宿不出来的新进学子,女子学院的女学子,就连蒙童也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先生们大半都去带师兄师姐们了。
张小花将撕下来的白纸攥得紧紧的,神情严肃,脚步不断跳起,用力伸长另一只空闲的手,撕下一张又一张白底红字。
时间仿佛过去许久,张小花一直嘈杂的耳膜里传来了清晰悦耳的女声,令人安心得想要落泪。她用力撑着泛红的眼眶,漆黑的眼球泛着水润的光泽,“院长,我都撕下来了,没有漏下一张。”
张小花双手攥紧手中厚厚一叠的白纸,红色的字迹刺目惊心。
林槐夏驱散了围观的人群,好在天蒙蒙亮的清晨时分,并无太多的百姓看到这些张贴的白纸。
林槐夏没有第一时间让张小花递出手中紧握的白纸,而是点点头,领着张小花进了青山书院之内,让开门的门童今天看守公告栏的位置,不允许任何人张贴。
林槐夏没有去女子学院的位置,带着张小花来到了先生院之内,给坐着的张小花倒了杯水。
“没事了,小花。”林槐夏摸摸张小花的脑袋,柔声安慰道。
几乎是一瞬间发生的,透明的泪水从张小花的眼睛落下,滴湿了她的裙子。
“怎么哭了呢,我没有夸你呢,刚才非常非常非常勇敢呢!”林槐夏用了三个非常,尽力地安慰着无声落泪的张小花。
张小花没能控制住自己的眼泪,她明明想要在院长面前保持住懂事的模样。
她哭着伸出了双手,送上了一直护在手里怀里的大字报,“院长,给。”声音细细的,颤抖着,像被狂风暴雨肆虐后依旧沾满水珠的花,颤颤巍巍。
“好孩子。”林槐夏又摸了一下张小花柔软的发丝,拿过了张小花奋力拼搏撕下的白纸。
厚厚一叠拿在手里,分外的有重量。
林槐夏刚打开一张,脸色突变,黑得可怕,紧接着她又迅速翻了几张,一直翻到末尾。
低至冰点的气压从林槐夏身上散发出去,张小花捧着水杯,坐立不安地小心看着林槐夏。
“院长?”张小花迟疑地出声。
林槐夏努力平复自己扭曲的表情,尽力温和地对张小花说道:“小花做得非常好,先去女子学院那边的课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