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四龄童案05(2 / 2)

墨道长的拂尘 龙曜 5736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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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七公:“…………”

洪七公难以理解:“现下男子都这般爱好?”

洪七公想象了一下郭靖穿霓裳的样子,顿时心神俱震,连连摇头,不能接受。

“但除了男子,也看不出什么别的来啊。”杨过愁道,“这脸也没画上,还是不清楚到底幕后黑手是谁啊。”

黄药师看了杨过一眼:“谁说的?”

“先时因为绣花针,已经排除了东方不败的可能。现在看这霓裳,也排除了金九龄的可能。”

杨过惑道:“为何?”

黄药师道:“东方不败用绣花针,乃是因为他的功法所致。即便是人死而复生,这因功法而失去的部分,却还是不能回来的。即便是成为影子人了,他的武器也不会改变。”

“但金九龄不一样,当年他穿女子的衣服,穿红色的绣花鞋,用绣花针,都是为了遮掩身份,不希望大家猜到绣花大盗就是六扇门的金九龄金捕头。”

“可是按照墨小友所说的,若这幕后之人是金九龄,他成为了影子人,那么他现在就是失忆的状态。他并不记得自己曾是绣花大盗,也不记得自己曾是六扇门的捕头,又有何需要穿这霓裳来掩盖自己的身份呢?”

墨麒的眉头松了一些:“若是如此,那这幕后之人就不是影子人了。”

段智兴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这是一件好事。幕后之人并非影子人,那这松溪镇中的影子人便只有欧阳兄一个。我们现下只要找到天姥庙后的幕后黑手,再抓到欧阳兄,那松溪镇便可恢复往日平静了。”

洪七公挠挠脸:“你们怎么不觉得这幕后黑手可能就是老毒物?”

“不可能!”杨过顿时喊了出来,浑身鸡皮疙瘩直起,“我义父才不会那么奇怪!而且他又不用针!”

洪七公也就是顺便一提,被杨过这么喊了一声,脑中也下意识地浮现了欧阳锋穿霓裳的模样,也跟着杨过一块打了个哆嗦:“对,你说的没错。”

小龙女慢慢地梳理这些信息道:“那也就是说……造天姥庙的谣言、药痴松溪镇百姓之人,并非影子人,而是一个用针的习武之人。至于身为影子人的欧阳前辈,则是因为这个用针之人手中的毒药,而出现在这里的。”

小龙女疑惑地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既然那个人是一名习武之人,又有绣花针为武器,为何每次出手都要用毒药,而且那么热衷于‘天姥食人脑’的谣言?”

“还有欧阳前辈为何会偷偷注视我……若是他没有记忆,难道不应该要看我们一起看,怎么会单独注视我一个人呢?”

“最后,我和过儿来这松溪镇,本是因为有小贼炸了活死人墓,偷了我们的玉蜂浆,才一路放玉蜂跟着那人追来的。那现在,偷我们玉蜂浆的人又是谁,他偷我们的玉蜂浆,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众人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过了半晌,墨麒迟疑地道:“倘若,‘天姥食人脑’的谣言只是一个吸引人眼球的障眼法,其实他的目的并非是‘下毒’,反倒是‘解毒’呢?”

洪七公已经想跟师爷一块找个空地当木桩子了:“什么意思?你说简单点,说清楚点?”

黄药师最是聪睿,洪七公的问题话音刚落,就懂了墨麒的意思。

“先前我们想的是,天姥食人脑的谣言是为了给幕后黑手下毒这个行为,增添一份神性,是幕后黑手为了站在至高的立场上主宰恶人的命运,而给自己添上的光辉的装饰,就如同皇帝要统治百姓,故而言自己是真龙天子,皇帝的权利乃是上天所赐的。”

黄药师这话说的面不改色,一旁站着的师爷都听得脸色大变,仿佛脚下的地扎满了刺,简直恨不得立即夺门而出才好。

黄药师继续道:“但若不是这样呢?倘若我们弄错了顺序呢?”

“如果那个幕后黑手不是先有了想亲自惩奸除恶的信仰,故而散播天姥食人脑的谣言,然后再下毒的——而是先下了毒,然后发觉自己若是不作任何掩护,他的真实目的就会很容易被人发觉,从而他的身份就很容易被人顺藤摸瓜查出来呢?”

洪七公已经眼神发直地拿起自己的酒葫芦,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砸吧着喝酒了,一副灵魂出窍的模样:“什么真实目的,什么身份?”

墨麒看向小龙女:“方才龙姑娘也说了,她与神雕侠来松溪镇,是因为有人偷走了他们装着玉蜂浆的瓶子。什么人会想要玉蜂浆?”

小龙女:“重伤之人,中毒之人。”

宫九也懂了:“所以,倘若这幕后之人下毒,本就不是为了下毒,而是为了研究该怎么解毒——那玉蜂浆很可能也是他偷的,就是为了解毒!”

洪七公直摇头:“等等等等,你们这根本说不通啊。他为什么要研究怎么解毒?”

杨过道:“也许他也有重要之人中了毒。”

洪七公继续摇头:“他自己就是下毒之人,怎么会有重要之人中毒?难不成还能下了毒然后再反悔的?”

小龙女:“说不定呀。而且也有可能是重要之人误食了这毒药呀。”

洪七公嘀咕:“你们这说的……越来越复杂了。”

“不然我们试探试探。”杨过突然灵光一动,“我与姑姑身上还有一瓶玉蜂浆的,现下我们就随便找一个中毒之人,给他服下。”

洪七公大惑不解:“为什么?你们玉蜂浆能给他解毒吗?”

小龙女摇头:“自然是不能的。”

洪七公更纳闷了:“那为何——”

杨过笑道:“倘若当真是那幕后之人偷这玉蜂浆,想要来给人解毒的,如果他看到了这玉蜂浆对这毒并没有用处,他会怎么做?”

段智兴:“阿弥陀佛。自然是放弃偷玉蜂浆。”

杨过又道:“如果不是这幕后之人偷玉蜂浆,而是另有其人来偷的,又会如何?”

墨麒道:“既不是为解毒,那即便看到了玉蜂浆对痴毒没有用途,也一定还会来偷。”

杨过点头:“对!正是如此!”

墨麒沉吟:“此计可行。不过不必真的给中痴毒之人喂这玉蜂浆,只消将这个解毒失败的消息传出去,而后再将玉蜂浆就在你们手上的消息传出去……”

杨过连连摇头:“不成不成,玉蜂浆在我们手上,万一幕后那人不敢来偷了怎么办?”

洪七公哈的一声笑出声:“那人都把你们终南山活死人墓给炸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黄药师颇感嫌弃地看了洪七公一眼,瞧见洪七公已经开始听到涣散的目光,还是把嘲讽的话收了回去,淡淡地解释道:“那时候活死人墓里并没有人。从空无一人的活死人墓里偷玉蜂浆,和从神雕侠、小龙女手上偷玉蜂浆,可是两回事。”

宫九道:“既是如此,便把这玉蜂浆托放在师爷手上,让他带回府衙里去。对外,就说是府衙的人还不放弃,想要研究这玉蜂浆能不能再调配一番,解去痴毒。”

墨麒颔首:“此计可成。”

黄药师道:“另外,还得再给这偷玉蜂浆之人设下时限。若是就这么没有时间限制的干等着,说不定那偷玉蜂浆之人还会想着再观察观察。只有设下了时限,他感到时间紧迫,才能来不及细想,只能立即冒险来偷。”

墨麒道:“不如就说,若是这玉蜂浆当真不能解毒,府衙之人也不想浪费这宝贵的疗伤之药,已经与神雕侠和小龙女约好,明天晌午便会还给二人。”

黄药师这才点头:“此计大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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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在府衙内空等了一整日。

直到杨过和小龙女按照先前说好的,一路走入府衙,装模作样的和师爷寒暄、收起玉蜂浆,也没有人来偷。

洪七公还是心里头不踏实:“你们确定吗?你们就这么确定偷玉蜂浆的人就是那个幕后黑手了?可是,万一其实是这消息没有传出去呢?万一是那个偷玉蜂浆的人没有听到这个消息呢?”

杨过摇头道:“不会的。那个偷玉蜂浆的人若当真还想要玉蜂浆,既然已经确定了玉蜂浆不在活死人墓内,那必然就在我和姑姑身上了。他在看到我与姑姑来松溪镇后,定然会暗中观察我们的,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消息?”

洪七公眼巴巴道:“那就是说,我们已经确定了?那玉蜂浆之人就是幕后黑手,而他偷玉蜂浆就是为了解毒的?”

黄药师淡淡道:“对。所以,不论他造出什么谣言来,所为的目的也只不过是掩盖他下范围的下毒的真实意图罢了。”

洪七公抠酒葫芦,感觉反正自己脑子是不够用了,同伴里其他人有脑子就够了,他只要问就行:“那既然确认了他大范围的下毒就是为了试出解毒的方法,那些被毒痴了的人只是他试解药的工具,我们又该怎么抓他呢?”

墨麒道:“查。”

“查谁是第一个被下毒的人,谁是第一个被毒痴了的人。那个第一个被毒痴的人,与他最亲近之人里,定有一个,就是凶手。”

师爷把名单翻了翻,愁苦道:“这怎么查?这些时间都是这些被下毒的人的家属给我的,倘若凶手为了万全,其实从一开始就骗了我们,谎报了一个特别迟的时间点呢?”

墨麒果断地道:“那就问邻居。问他们有多长时间没看到名单上的人正常出行了,按照他们最后一次正常出现的时间算。”

师爷:“成,这就去。”

师爷领命后,半点没拖泥带水便走了。

杨过还在翻着名单。

小龙女碰了碰他的肩膀:“你觉得这么多人里,谁最可疑?”

杨过叹气:“都挺可疑的。你看,这些人确实不是那种我们常见的十恶不赦之徒,虽然说是十恶里占了一恶吧,但终归不是什么大恶。我觉得若是他们家里人给他们下毒,然后又因为亲情心软了,没什么不可能的。”

宫九头也不回:“但这些人都是寻常农户、商人,你觉得他们家里能出一个像这样又手中握着毒药,又会用针的习武之徒吗?若是出了,松溪镇的师爷会不知道这种事吗?这镇子又不大,左邻右舍的关系都亲密,若哪一家真是出了什么少年英侠,都是普通人家,哪有不自豪炫耀的?”

杨过头疼:“唉,九公子,你说的也对。”

墨麒脑中的弦突然被一个词波动了一下:“左邻右舍?”

洪七公:“啊?”

墨麒合上了自己手上的那一份名单:“九公子方才说,‘左邻右舍’。”他望向宫九,“你还记得,为何黄家幼孙痴了,却无人知晓,甚至连松溪镇的师爷都不知道吗?”

宫九脑子边转,边慢慢回答道:“因为……他家是名门大户,平日采买东西根本不需要主人家亲自出门的,更不可能需要幼孙经常抛头露面……你难道怀疑是黄家的人?”

墨麒点了点手中的名单:“除此之外,这名单上还有什么人,是能够不常与左邻右舍接触,就算是家里出了一个江湖人,也无人可知的吗?”

段智兴道:“先时我们上门拜访,只见了家中的大夫人。”

杨过摸摸下巴:“对啊!黄家家大业大的,怎么我们上门,就一个大夫人来招待?三个男主人就不提了,说是他们去为黄家幼孙找治疗的宝药去了,那二夫人和三夫人呢?”

“咱们总得把黄家人都见一遍才对,不然怎么知道,他们其中是不是有人练武呢?”

小龙女点头:“黄家的几位夫人没有怀疑,因为那个穿霓裳、用针的人,是一名男子。我们只消辨一辨他们府中的男丁,还有那几位我们上门时,恰好不在的男主人,是不是习武之人便好。”

“等一下,等一下,乱了,又乱了。”洪七公痛苦的抱住脑子,“别怪老叫花子问题多,这问题我真的不得不问。”

“你们别忘了,为什么我们会认为那幕后之人会武?因为这是黄家大夫人自己说的呀!她说,在要去报官的前夜,有一根银针突然射入窗内,针上带着信。”

“如果这下毒的事儿是他们黄家人做的,那她这话还能信吗?”

宫九闻言,又意识到另一件事:“等一下,我们都忘了一件事,这黄家的幼孙痴傻,是在黄芎去天姥庙祈求后痴的。那个时候就已经有天姥庙的传闻了,所以,黄家幼孙的痴傻,是在天姥庙出现之后才发生的。那黄家幼孙便不可能是第一个中毒之人了!”

黄药师轻声道:“那黄老将军呢?他呢?他是什么时候被赶出家门的?是五年前,对不对?”

“我记得你们当时说,黄老将军刚回镇上的时候,并不是痴傻的,他是出现幻觉。”黄药师摇头道,“我见过这样的人的。很多都是刀剑喋血的危险人物,要么是杀手,要么是战士。他们因为一生都在和极度的危险打交道,所以很容易出现一种情况,就是即便已经远离了原本的危险环境,金盆洗手,或是告老还乡了,也还时常产生一种错觉。”

“他们会突然闪回从前的记忆,仿佛突然回到了从前的战场或是危险中,产生声音、画面等等各种幻觉。但这不是痴傻。这幻觉,和痴傻,是两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