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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德妃似乎也没想到我会这么轻易地把罪名往自己身上扛,她秀眉微蹙,表情不似方才惬意。
我把目光从野爹身上移开,游移到赵德妃面上和她对视,目光相撞时,我勾起唇角冲她笑了笑,「他来儿臣殿中,要偷一样东西。」
「虽则不该偷盗,但只是行偷窃之事怕是罪不至死,公主此番太过冲动了。」赵德妃听了我的说辞,脸上仅剩的一丝戒备都散了去,皱着眉装出一副惋惜的样子朝我轻声道。
野爹和她身后一众官员听了我的话,也和野爹一样皱了皱眉,我将已经被风吹得有些麻木的手伸进袖袋里,摸了摸秦珏带给我的那一叠书信,那一沓纸张已经被我的体温焐热了,丝丝温热顺着信纸传至我的指尖。
「儿臣自去檀溪寺前几日时,就频频惊梦。」我抢在野爹开口之前道,「时常梦见檀溪寺住持同儿臣说渝州天灾,前些日子听闻渝州水患,儿臣恍然,才知晓所谓渝州之患乃是水灾。」
「继续说。」野爹掸了掸衣袍,看了眼跪伏在地上的我,半晌才开口。
「儿臣不知也不敢打听朝政,但也大抵猜到所谓紫黑色的凶光是渝州官员行事不利我大酀,而这几天住持日日夜夜给儿臣托梦,梦中只提渝州凶煞之气更重,而凶煞之气竟然是从京城飘过去的。」
说着,我朝野爹又重重磕了个头,「儿臣知晓不该插手政事,但是儿臣一心只想大酀国泰民安,故私底下打听了一番,得知三哥这些日子正巧前去渝州治水,出发的日子正巧和住持托梦的日子是一样的。」
我偷偷看了眼野爹的脸色,只见到他神色愈发凝重,于是我把膝盖又狠狠往地上一怼,刺骨痛意直激得我一阵泪意上涌。
「三哥乃是静和的手足,静和,静和也不想……」感觉到眼眶一热,我连忙抬起头看着野爹,为的就是能让他看见我这两滴做作的眼泪,「可是静和不光是三哥的妹妹,静和更是大酀的公主,儿臣需得……还大酀江山一个说法。」
我一鼓作气地伸手把袖袋里那一叠书信拿了出来,撒在野爹和一众大臣面前,薄薄的纸张脱开我的手的那一刻就四散开来,宛若落叶似的翩翩散在空中,然后打着旋落在野爹和朝臣们的脚边。
大臣们安静了一会儿,皆是面面相觑,过了许久,终于有人弯腰捡起脚边的书信。
秦珏那一叠书信散落在地上,虽然其中只夹了三四封三哥的罪证,但是他们如此捡起来翻看必然是能够看到的。我看着其中一个白胡子官员愈发皱起的眉头,心知机会来了,于是又带着几分怒气和哭腔说:「儿臣是万万不信三哥会做出这等事情的,自然是留着这些东西打算查证,可是这侍卫今日翻进儿臣殿里欲偷这些书信,儿臣又岂会让他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