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业听着先是皱下眉,后又笑了笑道:“那就请夏姑娘替在下谢贵主一声。”
“恩!奴婢定会转达您对格格的谢意。”
挑了挑眉,齐业终于忍不住说道:“夏姑娘,在下山野之人,不太懂规矩,可是你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却一口一个奴婢自称,委实令在下坐立不安,在不违反侯府规矩的情况下,你能不能不以奴婢自称。”
“什么坐立不安,您明明站着呢!呵呵,不称奴婢,那就称金锁吧?”金锁是第一次跟个陌生人说话说的这么愉快,心中感觉这个举人老爷真好相处,一点不像别人说的读书人那样,脾气大、架子大、说话酸。
齐业笑着点点头,忙打手势,连声道:“哈哈,是在下糊涂了,光顾着说话,忘了礼仪,夏姑娘快请坐,请喝茶。”
“齐公子也请坐。”金锁点点头,见齐业做下后才抱着小兔子坐在对面,她本想劝人留下后就回去的,却在见齐业一点也不摆架子,亲手试过石桌上的茶温,为她倒茶后,心头不觉一动,感觉与眼前人说话,心中的郁气竟散了几分,脚也迈不动了,很想跟眼前人多交流一番。
齐业为金锁倒了杯茶,这才感兴趣的问道:“夏姑娘方才说也是汉人,不知是哪里人世,为何会做了女官呢?”
“金锁是扬州人,年幼时家中糟了灾,逃荒到了济南,被格格的母亲所救,在夏府安定下来,后来格格蒙皇恩,认为义女,就陪格格一起进了宫中,又陪嫁到侯府。”第一次有人问她身世问题,金锁楞了楞,想起年幼那一点模糊记忆。
扬州,山明水秀之地,水泽之香,她家中清贫,父母重男轻女,那年河水泛滥,良田变水泽,整村人糟灾逃荒,途中忍饥挨饿,吃土喝风,其辛苦想想都会做噩梦,如果只是如此,金锁也不会刻意遗忘家乡、父母的记忆,她是个吃的了苦、受的了罪的人。
可是,在途中父母为了让儿子吃顿饱饭,将她卖给人牙子的事,她至今都忘不了,那时被父母放弃、出卖,随随便便如同物件一样决定了她的归宿时的恐惧忘不了,后来,人牙子又收了不少人家的孩子,运送途中被一伙灾民打劫了,她才能逃出去,流浪到济南,被夫人收留下来。
齐业心思通明,眼见金锁提起家乡时淡淡,甚至有些怨恨的表情,提到格格还有夏府时,就眉眼带笑,十分开心的表情,心中明白,恐怕家乡留有她的痛苦记忆,又记起,这位和硕格格赐姓爱新觉罗前,正是姓夏。
那么,她是同和硕格格一起的人了,恐怕册封前是格格身边的人吧?齐业笑笑,岔开话题道:“姑娘也是扬州人,与在下是同乡呢?在京城难得碰到老乡,以后要多走动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