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闻携了她的手,一送一放之间,仍归到了石桌另一端,“淑容,你的扇子要落地了。”
萧淑容漫不经心的将险些坠落的宫扇一抛,浑然不顾其上的宝石蝴蝶磕飞一角,嗔道:“何必当我是洪水猛兽一般防备?”
“淑容言重了……只是孤男寡女,身份有别,如此纠缠,只是白白让人看了笑话——你也不想宫中有什么流言传出吧?”
朱闻说完便拂袖起身,亭外落英缤纷,更衬得他长身玉立,眉目俊逸。
萧淑容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唇角微微扯动,愤然之外,带出些诡谲阴森来——
“你以为你能逃出我的掌心么……”
……
朱闻回到自己殿中时,已过了正午,天候已然有些热意,日光照得飞檐微灼,各房中都换了纱帐竹席,远处瞧来珠光柔雾一般,分外旖旎。
他进了疏真房中,只见床边放着一盏空碗,里面残剩些药汁,疏真盖了锦衾,只露出一截白生生的脖颈,已然沉沉睡去。
即使是在睡梦中,她的眉头仍是微蹙,仿佛是在沉思,又好似遇到了大悲大苦,却偏偏冷凝着性子,倔犟着不肯哭出声来。
朱闻的心中又是一疼,没来由的轻叹一声,黑眸深处也有些黯然了。他伸手替她盖好被角,触手之间,却仍觉对方肌肤沁凉,透着病态的诡异。
珠帘微动,带出些声响来,倒是把房中安息香的味道散了不少,朱闻回头,只见虹菱蹑手蹑脚走来,正要取走药碗。
两人对视一眼,出了房门,朱闻问道:“叶太医过来诊脉了没?”
“来过了,稍稍改了一剂药的分量。”
虹菱微微举高药碗,思量着朱闻神色,又道:“他还在前殿没走呢——瑗夫人正在招待他。”
“哦?”
朱闻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却没说什么,他低声吩咐道:“照看好她,我去去就来。便朝着前殿而去。”
广雅阁乃是前殿侧边招待贵客之地,布置仍是簇新,大气之外不脱尊贵。瑗夫人一派端庄,抿了一口茶,打量着叶秋,柔声笑道:“这一阵真是有劳太医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