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凉落日下,她的肌肤被染成淡淡的金色,半透明似的剔透,纤腰不赢一握,好似下一刻就会随风飘散。
这就是景渊帝的胞妹?!
刘南并非怜香惜玉之人,再如何震撼的泪眼,在前一日已经看到——想起琅嬛哭泣着将珊瑚簪掷在地上。断成几段的qíng景,他沉痛的闭上眼,随即。又睁开了。
以几乎挑剔的目光来看,宝锦是在太过柔弱,与那扬眉停杯间,便可让天下变色的景渊帝殊然不同。
果然……天下再无此君上了么……
刘南压制住胸中几乎沸腾的气血,不愿再想下去。他大步上前,抱拳一躬。道:“殿下亲来。未及远迎,实在惭愧。”
你得脸上可不见半点惭愧之色呢……
宝锦心中忖道,却丝毫没有显露,她打量着眼前英挺矫健的男子。他的面庞被海风chuī得黝黑,眉宇之间却不见半点粗鲁bào戾,隐约透出书香世家的儒雅大气。
宝锦早就听闻他亦是出身世家,年少时判出家门,之后一直làng迹天下,偶然与微服出访的锦渊邂逅,君臣一番际遇之下,便受命糙创水师,几年之间,声势直入七海,连高丽城中也能听到他的令名。
可惜,他的行止言谈,却处处昭显了主人的疏离。
宝锦黛眉微蹙,随即不露痕迹的敛了,回眸一望,微微笑道:“刘将军,久闻大名,今日才得一见。”
仿佛不胜羞怯的,他玉颜微侧,眼角余光,却正好看到刘南眼中一闪而过的挑剔——
有意思……此人先天便对我生有恶感,这又是为什么?
宝锦一震,加倍警醒注意,心中却是一沉……刚一见面,就是这个态度,自己此行,真能将这一众骁勇不羁的将士收入麾下吗?
她摇摇头,仿佛要驱散这些念头,暗一咬唇,却越发激起了她xing子中潜藏的倔qiáng。
不复前日迎接琅嬛的繁盛船队,刘南若即若离的说了几句,随即请宝锦登上一驾简陋的马车,向着船屋而去。
所谓船屋,只是在靠近大海的崖上,建起的一片低矮平房,以shòu皮做顶棚,虽然结实,却让屋内一片昏暗,大白日里,就要点起灯烛。
“怠慢殿下了,只是我们平日里不常登岸,这里也是有客人前来,才会启用。”
与寒伧的外表极不相称的,乃是屋中的布置,古旧雕刻的檀木桌椅,在宝锦看来,最少也有百年的历史,泰西名贵的黑丝绒靠垫下,极品的凉缎丝光潋滟,如水一般流淌褶皱,一分千金的龙涎香,毫不吝惜的随意大燃着,仿佛这不过是山野的松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