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素来沉稳内敛,低调行事的男子,如今却是目光熠熠,如睡虎醒来,风云回dàng在这小小陋室中,“他对我猜忌有加,我忍了;他抢夺我心头之爱,我发觉之时,却是木已成舟……”
他慢慢头,眼中寒意如千年冰雪,浸润入肌肤,乐景看着这亦主亦兄的挚友,只觉得那阵冰冷与哀痛。
“可是现在,这封信如果是真,那么我和他的结义之qíng,君臣之分,就彻底烟消云散,再不会有会寰的余地了!”
云时的声音虽然不大,却透着破釜沉舟的决然和忿怆,虽然认识假设,但乐景听他语气,显然这封信上已经指出了确凿的证据。让他与义兄之间,再无丝毫qíng分可言。
饶是他智计百出,也觉得心头一阵发堵,他挠了挠头,对着云时道:“此事你还是查个清楚为好……可即便是真的,你又待如何?”
云时冷冷一笑,说了一句几乎脍炙人口的话:“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这话才一出,乐景只觉得通体生凉,虽然是炎炎夏日,却连手足都为之僵冷。
……
“杀父之仇,弑姐之恨,如今这两人,怕是恨得咬牙切齿,什么qíng谊都冰消熔接了,万岁虽然天纵英才,却也招架不住亲近之人地背叛。”
皇后在寝宫中喃喃道,语声虽然平静,却仍能听出一丝隐晦的庆幸和窃喜。
她想起皇帝,心头一阵酸苦,随即,却被更qiáng烈的高傲自尊所淹没,她幽幽冷笑着,美丽的凤眼慵懒眯起,“夫君啊……不让你众叛亲离,你又怎会知道我的忠贞不二有多可贵呢!”
她轻轻笑了出声,宛如冰刃划过这锦绣宫阙,“不过,这两人都不蠢,静下心来多想想,也许还会发现些蛛丝马迹……”
她回过头,对着脚下恭谨跪拜的何远轻描淡写道:“一定要天衣无fèng,才能瞒天过海……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何远点头如筛糠一般,对这位中宫娘娘的厉害手段,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
“微臣……保管会做的妥帖。”
……
云时入宫之时,贤妃跟徐婴华正在调弄花瓣,准备晒gān了做胭脂香粉。
云时见她们率了宫人忙个不停,有些诧异地笑道:“这些琐碎物件,难道宫里没有吗?”
贤妃从侍女手中接过绸巾,擦净了手上汁液,笑着戳他额头道:“你素来锦衣玉食,在自家是个说一不二的公子,这些女儿家的物事,你哪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