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锦挪开眼,只觉得那抹微笑绚烂高燃,却又刺目异常,看在眼里,不由平添几分诡异。
她还未待反应过来,只见那几人中有一人小步奔出,趋前上殿,伏地泣道:“皇帝陛下仁慈大度,恕了我兄长全族冥顽顽扰之罪,我等念及天恩,无不感激涕零。”
这是个穿了染绣帛衣的女子,身量不高,发丝微卷,头巾将眼睛以下全数遮档,只从眼角地细纹、才可看到她年约四十上下。
皇帝对她仿佛特别优容。平身赐座后,道:“王后不必多礼,朕不是那bàonüè之君,从不做赶尽杀绝之事。”
那女子又跪谢,随即伸长了雪颈,向着一旁的嫔妾女官席上望去。哽咽道:“我那苦命的侄女在哪?”
宝锦见这两人没头没脑闹了这一出。心中一动。却见皇帝朝自己瞥了一眼,那女子便睁大了眼,细细打量着自己。
她一步步走进。眼中狐疑不定,宝锦心中一沉,冷不防抬眼看到皇后,只见她笑庸如花。顾盼之间,却是神色跃跃,好似在等待什么。
随着那女子一步步走进。这一片气氛逐渐变得凝重诡异,宝锦心中明白了几分,电光火石间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正在这时,她只觉得肩上一热,一只细腻地手掌伸进了她的jiāo领之中。轻轻抚摸着肩胛处。
“别出声……”
身旁明月仍是笑吟吟的,她的手伸入宝锦衣中。在肩胛处按了一个物件,随即不露痕迹地揽着她的肩摇晃,好似酒醉酩醺的丑态百出。
那女子到了宝锦身前,凝视着她的脸庞。只觉得似像不像的。但那重眸极为罕见,亦是从天朝下嫁的嫂子身上遗传的。虽然有皇后谗言在前,她却委实不敢断定。
“侄女仍在襁褓中,我便远嫁他国,只记得她肩胛骨处有个朱砂记。”
说完,她上来来翻宝锦的衣领。
此时殿中寂静无声,本是藩属小国朝见天子的格局,却莫名其妙闹了这一出,所有宾主无分贵贱,倒都是看得兴致勃勃。
冰凉地指尖从她肌肤上划过,那冷漠不信地目光凝结在朱红地一点上,她不信她用手抚去,终究咽喉里吐出一声哭泣——
“我苦命的侄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