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好名字,好名字。”他原本想说人如其名,但又恐第一次见面显得唐突,生生咽了回去。
“对了,不知几位是?”他这才想起在座的其他人。
白云飞对他对女儿的迷恋态度很满意:“桃夭是我们的女儿,拙夫姓刘。这两位是我们的朋友,他们是那位……公子的父母,哦,那位公子叫慕容色。”因为不知道慕容色愿不愿意吐露女儿身份,故此只介绍做男儿。
“噢……原来,慕容公子与刘姑娘不是亲兄妹呀。”言谈间,眼神里露出失落与隐隐的担忧。他看得出来慕容色对自己的敌意,也看得出来刘桃夭对慕容色是青梅竹马。
慕容色斜睨商紫夜,继续吃着自己的菜。
到了晚上,几人各自歇息。慕容色自然睡不着,睡不着自然找刘桃夭。
推开刘桃夭的房门时,她正在托腮。慕容色笑嘻嘻:“你也没睡呀。想什么呢?”
“嘘。”刘桃夭给她打了个噤声的手势,“我在听曲。”
“曲?哪来的曲?”慕容色一脸茫然。
刘桃夭惊奇地看着她:“你听不出来么?有人在弹琴啊?”
慕容色静听,恍然大悟:“怪不得我睡不着,原来这吱吱呀呀的在弹琴啊!”
刘桃夭白了她一眼:“不要说得好像你没听过弹琴一样。你爹娘都是文中圣手,琴棋书画哪一样不是傲绝当世?他们的琴箫合奏,你又不是没听过!”
慕容色挠挠头:“是听过。可我爹娘弹得多好听呀。而且他们不会吵我睡觉呀。再说……”再说她今晚都在想那个商紫夜,一想到他看刘桃夭的眼神,就越想越气,想到他还那么彬彬有礼,就更越想越气,想到家人居然还非要来商府,这不是送鸡给黄鼠狼么?于是他坐在房里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根本没在意什么琴声。
刘桃夭不再跟他说话,而是安静静听。
慕容色无聊:“夭夭,这琴有什么好听的?陪我说会话吧。”
刘桃夭神秘一笑:“这琴是弹给我听的,我不可以不听。”
慕容色茫然地眨巴着眼睛:“你怎么知道是弹给你听的?”
“因为这首曲子是《关雎》呀,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男子弹给心仪女子示爱的曲子。这商府,只有我一个外人女眷呀。”
“什么雎鸠,什么好逑?你是说那个穷酸文人勾引人富家小寡妇弹的曲子吗?这定是商紫夜弹的对不对?他也要你跟他在夜里私奔吗?”慕容色越说越烦躁,似乎面前的女子真的要被人勾引了去私奔似的。
刘桃夭耐心给她解释:“不是。你说的那个是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他当日弹的是《凤求凰》,不是《关雎》啦。而且,你不要叫卓文君小寡妇,这样对人家不尊重,她是个才女。还有,司马相如也是个才子。他们都很有才的,也算是一对传奇的佳偶。”
“有才又怎么样?什么佳偶?凭什么有才的才是佳偶。那个商紫夜也有才是不是?”她越说越气,越气越委屈。商紫夜彬彬有礼还懂弹琴,自己却连两首曲子都分不清。
刘桃夭好奇地看着慕容色:“你在说些什么呢?”自己只是听个琴而已,她用得着这样生气吗?
慕容色给她看得如泄了气的皮球:“没什么。”是啊,自己这生的是哪门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