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我真的忍不住,气他的昏聩,反笑了,“定安王十六岁便以少年之姿继承父业、承袭领地,之后使领地十年安享太平,这才被赐封为‘定安王’。而他一身文才武功早已得到世人公认,却一直隐忍不发,处处低调行事,且处处避讳皇家之敏感处。你觉得,以他的智慧和骨气,会傻到在这个时候闹内讧,白白将万里祖业拱手让人吗?”
他愣了愣,继而略微点头:“不错,不错……如此说来,倒也真是如此。”
我懒得再跟他磨功夫,道:“放心吧,这次我国定然有惊无险。安定王必定会出,倭寇必定会败。”
当然,我没有说,因为有我将参与其中。
他被我一番话说得终于脸色稍缓,道:“如此说来,我倒放心了许多……”
“以前我们缴获的蜀中贪官污吏的家财和各种走私财产,可还在库房?”我打断他无谓的感叹,问。
“在。”他茫然应道。然后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我。
“在就好。”我笑,暧昧眨眼,“可记得当日我说过,荡平这些贪官污吏,除了在年终考评政绩时有所作为,还将有更大的用处?”
“记得。”他更茫然了,“那么……”
“如今这用处来了。”我笑着看他,“你不是总说一想到库房里那么多缴获的金银珠宝就睡不着觉么?如今,你的心病可去了。”
在他的一眼茫然下,我缓缓补充:“那一库房钱财,到行军打仗时,便是一石石粮草。只要你此时上交朝廷,以为我军出发壮行,你的锦绣前程……也就来了。”
你好比那顺风的船扯蓬就走
我比那波浪中无舵之舟
你好比春三月发青的杨柳
我比那路旁的草
我哪有日子出头
你好比那屋檐的水不得长久
天未晴路未干水就断流
哥去后奴好比风筝失手
哥去后妹妹好比雁落在孤洲
哥去后奴好比霜打杨柳
哥去后妹妹好比望月犀牛
哥要学韩*子常把妻度
切莫学那陈世美不认香莲女流
哥要学松柏木四季长久
切莫学荒地的草,有春无秋……
戏台上,那店姐儿顾盼销魂,字字泣泪。
我皱眉,对身边一袭水墨长衫的女子道:“这词儿怎么这么贱格?你最近的口味变了?”
那女子正在喝茶,闻言一口茶差点喷出:“你也忒小瞧我了。我怎会写这般犯贱的东西。”
“这是民间的一出戏,据说是徽浙一带流传的戏种,叫黄梅。这出戏叫《小辞店》,是花老板新实验这戏种的第一出。”她一面解释,一面却看着我,“这词里的境界与本姑娘相差甚远,你怎会误会成是出自我的手笔?心不在焉吧,有心事?”
确实。这词中女子对情郎的委曲求全,完全不似秋写意的作风。每个文人的笔都有一种格调,那是换再多的故事都不会变的。而这,不是秋写意的格调。
“呵呵,谁都知道蜀中第一笔秋写意是花晚晴花老板的专用词人。她唱的词,我自然首先以为是你写的。”我打了个哈哈。
“嘁。”秋写意轻嗤一声,继续饮茶,“装,继续装。”
我笑笑,也不说话,继续饮茶。
终于,还是她先开了口:“喂,到底什么心事?”
我想了想,指指戏台,苦笑:“与那所唱台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