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楼下的那位保姆泡了一壶茶上来,蒋冬梅才道,“坐,宋天诚同志,在我这里不要客气。”
宋天诚礼貌地回答,“谢谢,蒋部长,好久不见了,我们达城班子的同志都很想念您啊!”
蒋冬梅道,“谢谢了!有你这句话,我很欣慰。”
宋天诚慢慢把话切入正题,“以前我和汉武同志一起工作,合作十分愉快,现在汉武同志调走了,我压力很大。”
说到罗汉武,现在的蒋冬梅,已经少了那种浓郁的官场风。可能是最近被自己男人压抑得有些低调了。
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意气风发,宋天诚以前见到她时,她满脸春风,看起来容光焕发,挺精神的。
现在她已经成为一个普通的女人,宋天诚说起罗汉武,自然触动了她的心思。真正有感情的两个人,怎么也掩饰不了。
宋天诚自然注意到她脸上细微的变化,可蒋冬梅也老道,尽量用平淡的语气问,“哎,你们罗书记现在去哪了?”
宋天诚说,“他到粮食局去了。”
一个县委书记,被调到粮食局,到底有多寒碜?蒋冬梅在心里暗叹了口气。都是自己惹的。
如果不是自己,他就不会那么惨。
蒋冬梅再也掩饰不住心里的郁闷,变得有些伤感。宋天诚见了,继续不露声色地加色,“汉武同志是个好同志,其实他儿子的事情,与他没什么关系。我跟他同事这么久,对他也算是很了解了。组织上找我谈话,我实话实说。可还是改变不了这个结局。”
蒋冬梅变得有些忧伤,不过她很快就察觉,自己失态了。
在一个下属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的确有些丢人。蒋冬梅端起茶杯,“我这茶怎么样?你试试。”
宋天诚说,“浓而不腻,又有清香,好茶,好茶。就像朋友之间的感情,平淡而又真实。”
蒋冬梅愣了下,这茶与感情有什么关系啊?
她瞟了眼宋天诚,有些怀疑。
宋天诚说,“我以前经常和罗书记聊天,我们两个可以说,有点像朋友,知己。”
宋天诚又一次给她下套,蒋冬梅呢,的确很想知道对方的情况,可马平川发话了,如果发现她再跟姓罗的有什么来往,姓罗的就死定了。
所以,她不可能再去见罗汉武。
宋天诚提起罗汉武的时候,她忍不住问了句,“你们都谈什么呢?”
宋天诚说,“前几天我还见过他,他这个人啊,现在什么都看淡了,就是有些东西放不下,总惦记着。”
当然,对于官场上那些事,罗汉武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什么机会了,因此倒也干脆说出了自己的不服气,总是说宋天诚不是东西,自己的事情绝对是宋天诚从中作祟。天地良心,宋天诚真没有搞罗汉武的意思。
蒋冬梅心底的弦再次被触动,她越来越清楚,宋天诚说的是什么。有些东西,放不下?
罗汉武放不下的,自己也放不下。
可放不下又能怎么样?面对现实,她无力反抗。
蒋冬梅神色黯然。
宋天诚看到她这模样,知道已经触及了她的伤心事。如果不是自己看到U盘里的东西,宋天诚又哪知道秘书长家里,还有这种事?
所以宋天诚说,“京城的老领导来了,秘书长应该没什么时间回来吧?”
蒋冬梅愕然,看着宋天诚,心里捉摸不透。
这是鼓励她出去私会啊!
蒋冬梅的确这样想过,但她又怕给罗汉武带来更大的灾难。宋天诚见她依然没什么信心,又漫不经心地说道,“秘书长身边的那个孙德恒出事了。”
蒋冬梅望着宋天诚,“发生什么事了?”
宋天诚叹了口气,“事情有些麻烦……”
他就把方城的事,说了一遍。
这个时候,他只能赌一把。如果蒋冬梅和马平川的关系,已经到了濒临破裂的地步,那么宋天诚就赌对了。
如果没有呢,宋天诚就无功而返。
当然,肯定会遭到马平川的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