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他如实。

她扁嘴，又要哭。

“不太丑。”

一时，她哭不是，不哭也不是了。

顾煜年染黑了她长发，洗净，吹干，拿了镜子，搁在她眼前，“不丑了。”

他极少夸她漂亮，好像从未夸过。

‘不丑’，‘不胖’，已经是夸奖了。

其实，比她漂亮的，有的是。

他只觉得纪茗长得舒服，是看，是摸，是吻，怎样都舒服。

顾煜年倾身，鸣笛。

纪茗一抖。

“顾董不高兴了。”秘书连拖带拽的，将她弄上车。

车厢内，焚了栀子花的香薰，掩盖酒气。

只是，顾煜年衣服也沾了烟酒味，越靠近，越清晰。

纪茗坐在副驾位，他坐在驾驶椅的后面。

秘书熄了阅读灯。

一霎，昏暗了。

弱化了视觉，放大了嗅觉。

顾煜年的气息更浓郁逼人。

她不自在，虚虚攥拳。

“睡得好吗？”

“凑合。”

他蹙眉，“吃得香吗。”

“也凑合。”纪茗的拳头紧了松，松了又紧。

“是保姆的厨艺不合胃口？”

“厨艺合胃口，我吃了吐...”他气场压迫，纪茗愈发不自在了，“索性少吃，少难受。”

他静默。

半晌，“哪天产检？”

“15号。”

顾煜年又静默了。

15号...

李氏集团召开会议，李家人无论有没有股份，有没有职务，全员出席，是顾夫人以‘嫡大小姐’的身份，下达的命令。

“我16号陪你。”他嗓音闷哑，“15号在南方。”

纪茗抿唇，“你忙，我自己去检查。”

他眉头迟迟没舒展，分不清是惦念她，惦念孩子，还是不耐烦了。

秘书打圆场，“顾董愿意陪您，您延后一天吧。”

她点头。

“住的舒适吗。”顾煜年语调缓和了，表情也平和了。

“挺好。”

一阵死寂，纪茗问，“顾叔叔...”

秘书倒吸一口凉气。

战战兢兢打量顾煜年的反应。

唯恐他发怒，惊吓了纪茗。

“你关心吗？”

幸好，他没怒。

克制了脾气。

纪茗捏着裙摆，捏出褶皱，侧过身推门，“我下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