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庭云没动，静静地看着她，轻声叫了她一声，“烟宝。”

陆烟睡得很香，完全没察觉到。

褚庭云缓缓坐起身，用另外一直手摸了摸陆烟的头，“累坏了吧。”

他听护工说，他躺了这么多天，陆烟一直守在他身边，光是哭就哭了不止一次，每天嘴里重复着一句话，“褚庭云，你快醒醒。”

陆烟翻了个身继续睡，褚庭云的指尖搭在她的脸上捏了捏，很轻的说，“瘦成这样，陆烟，你故意的吧。”

那一刻，褚庭云觉得他的心口在隐隐作痛，不知道是因为伤口，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等陆烟醒来，褚庭云已经吃完饭了，手里握了本书，专心的看着。

陆烟的眼神慢慢聚焦，停在了褚庭云的脸上，她嗔怪地开口，声音绵绵地说，“你醒了，怎么都不叫我。”

褚庭云放下手中的书，“你睡得跟小猪一样，我怎么叫得动你？”

“你才像小猪。”

陆烟怒唇，气得只瞪她，那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别提多可爱了。

褚庭云用书，勾起陆烟的下巴，“瞧你瘦得，以后别不好好吃饭。”

“吃不下。”陆烟的眸子垂了下去，他都进ICU了，她能吃得下东西吗？

“现在我醒了，能吃下了吗？”褚庭云问她。

陆烟抱住了他的胳膊，小脸枕在他的手心上，那里的温度是温热的，这些天，陆烟每天都要碰碰褚庭云，怕一不小心，他的身体就变凉了。

陆烟摇了摇头，“不想吃，想跟你多待会。”

“我叫人给你买了饭，乖，我陪你吃，我又死不了。”褚庭云哄着她，“好不好。”

陆烟掐了褚庭云一下，警告开口，“不许乱说话。”

褚庭云妥协，“好，不说。”

她看着褚庭云，眼睛一寸不落地盯着他，似乎，就差那么一点，她就看不到褚庭云了。

就差那么一点，子弹就要打进他的心脏里了。

陆烟的手，忽然抓紧了几分。

“怎么了？”褚庭云问她。

“你……”陆烟声音顿住，眸色复杂地看着他，发颤地继续道，“当时为什么要扑上来？”

褚庭云心口也滞涩住，“我……”

他笑了下，浑不在意地说，“也不知道，当时没想那么多，所有的举动几乎都是下意识地反应过来的，似乎不能失去你，是大脑给我发出了指令。”

陆烟坐直了身体，“那你没想过万一你自己的命……”

“没了就没了。”褚庭云声音有点哑，“比起我死，我更接受不了你的离开。”

他说得真挚，看着陆烟的目光更是带着满满的深情，可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褚庭云向来自私，他自己的命比谁的命都重要，至于为什么要去挡那一枪，他也不清楚，或许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当时情况紧急，就那么做了。

幸好，他命大，没事。

“褚庭云……”陆烟声音哽咽了，大颗的眼泪直接落了下来，“你不许死。”

她命令着他，说。

褚庭云半开玩笑，“我又没吃过唐僧肉，早晚都会死，你不让我死，陆烟，你怎么这么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