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萧璟一转身，眼睛猛地瞪大。

“噗通”

直接坐回了浴桶。

虞烟只觉自己怀抱一空，愣愣地睁开眼睛，“世子？”

今夜叫她过来伺候沐浴，不就是为了试婚？

“你……我……”萧璟一闭了闭眼睛，平复了一下剧烈起伏的胸口，“小爷叫的是随安，你怎来了？”

虞烟这才觉出自己是听差了。

一张小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奴、奴婢不是故意……”

她想捂脸转身就跑。可心里也知道，试婚，她早晚都得有那么一回。

不想再回去被杨嬷嬷侮辱调教。

虞烟鼓起勇气：“请世子……试婚。”

女孩颤巍巍的声音，像细小的电流，在萧璟一血脉内奔腾。他知觉浑身的热意都聚会在了某处。

男人声音嘶哑：“闭眼！”

“啊？”虞烟一愣，还是紧紧闭上了双眼。

“转过去！”

虞烟转身，背对着浴桶。心里纳闷，世子就这般不喜自己靠近？为何？

莫非他真的，被伤了那紧要之处？

“不准偷看！”

虞烟双手捂着眼睛僵立，好一阵子才听到身后水声哗啦，是萧璟一自己抓着衣裳胡乱擦了擦身子，迈出了浴桶。

直到男人声音远去，虞烟才移开捂着眼睛的手指，回头。

果然身后，只剩下萧璟一弄出来的一地水渍。

收拾完浴桶，虞烟挽着袖子自床榻后走出。

萧璟一已经自己换上亵衣，坐在床沿上。

想起自己刚才闹了好大一个乌龙，虞烟脸又红了，她掩饰地低下头，“世子，奴婢退下了。”

“等等。”

虞烟身子微微一僵。

萧璟一拍了拍床沿，“你这丫头，怎么满脑子想的都是……试婚？”

就那么想要？

“奴婢、奴婢……本就是试婚丫鬟，伺候世子试婚，是奴婢应尽的责任。”

“是吗？”

男人声音有些不同往日，虞烟忍不住抬头。正撞上萧璟一幽深的目光。

“你往日在顾家……可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她想给他试婚，至少也得把从前那个男人给交代清楚了。

虞烟瞪大眼睛，脑子里飞快回想。她在顾家活得卑微，十几年来都谨小慎微，没被人捉住什么错处。

寻思了半晌，虞烟：“禀世子，奴婢……没什么可说的。”

萧璟一到抽了口气，“行吧。”

虞烟觉得，世子平日里的那股子玩世不恭又回来了。

“来，坐。”待虞烟坐到床榻边，萧璟一手指绕着女孩脸颊边微微沾着潮气的头发，“你在侯府安心住下，小爷自会护你周全。试婚……”

“此事往后不用再提。”

虞烟一愣，“可是……”

萧璟一扳着虞烟肩膀，让她直面自己双眼，“就算往后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你是出于自愿，自愿同我一块，而非……被谁强迫。”

“等你什么时候，真心实意愿意往后余生都托付给我，我们再试婚也不迟。”

离了萧璟一屋子，夜已更深。

吹到身上的风微有凉意。

虞烟路过北辰院里栽的桃树下，被风一吹，桃花瓣儿扑了一身。

女孩抬头，才发觉春深，桃花已快落尽。

她在树下愣愣地站了会儿，透过疏朗的花枝，遥望着萧璟一屋子。

她刚才实在没勇气告诉世子，她现在就愿意。

现在就想好了，托付往后余生。

女孩白皙的小脸上，浮起两片淡淡的粉。她笑着对自己摇了摇头。

算了，不急的。

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