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惜躺在床上,凝望天花板。
霍瑾年吐血昏迷住院,下属却敢在霍氏对霍父宣战,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四年下来,颜惜多少也了解霍瑾年的下属,是个什么情况。
那帮人话少务实,极有纪律性,霍瑾年不下决策,丢饭碗他们都能忍住不动,十足信任霍瑾年。
压根儿不存在激愤之下,失了水准,去跟霍父打擂台。
除非,霍瑾年吐血昏迷住院就是个幌子,打的就是隐居幕后,跟霍父争权夺利的主意。
闹得大了,霍父隐瞒不住霍母,霍母伤心,父子相残越凶,她满腔怨恨找不到她,往沈黎川身上发,十分符合她的性格。
更何况还有霍文菲,亲生女儿死心塌地爱了沈黎川四年,怀着身孕的关头,沈黎川竟然背叛女儿,背叛霍家,去帮她这个祸根,罪魁祸首。
颜惜几乎能想到霍母用什么手段。
那霍文菲搬去沈家,就更顺理成章了,以她的性格,不逼得沈家丢尽颜面,闹个天翻地覆,难消霍家心头之恨。
“是我带累他。”
颜惜不再要求与沈黎川通话。
他们原定计划详实以后,考虑过沈黎川会暴露,但绝不至于这么快。
应该是她死讯被霍父确认后,霍瑾年被辖制在国内,霍家内斗。
霍瑾年不会轻易就相信她死了,绝对会派人来冰岛查个清楚,但又顾忌霍父,短时间内不会将沈黎川显露出来。
这期间,沈家作为霍父一方有力外援,可以乘机反制霍瑾年,致使他在与霍父的争斗中落败。
就算最后霍瑾年胜利,那也是惨胜。
而沈家在霍家内斗中,足以争取到许多利益。届时,就算霍瑾年想对沈黎川下手,势力此消彼长,他不可能无法无天了。
这也是颜惜认为,能还沈黎川婚姻自由的原因。
可如今沈黎川提前暴露,局势胶着,她在霍家人眼里,最好是真死了。
否则,不提被发现后,霍家其他人反应,单单一个霍文菲,恨上加狠,偏激起来,做事就无可挽回了。
维尔斯退出房间,下到一楼。
客厅里烟雾缭绕,沙发上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男人,五六十岁左右,见他下来,将烟头摁在烟灰缸。
维尔斯走到沙发旁,“父亲——”
“不用向我汇报。”他摆手,“颜惜小姐的一切事宜,你只需要向霍先生汇报。”
维尔斯应是。
男人抬手示意他出门,“华夏有个成语,隔墙有耳。霍先生特意交代过,颜惜小姐非常聪明,且坚强大胆,不走寻常路。所以你以后跟霍先生联系,绝不能在这栋房子里。”
维尔斯躬身领训,退出民居,上了路边一辆帕萨特,关紧车门,才用手机拨出号码。
除去国际长途的延误,几乎是立时,对面接通。
听筒里男人声音疲惫,却威迫十足。
“她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