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很轻，如同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他将她被眼泪粘住的头发一点一点理到耳后，一点一点亲吻她脸上的泪痕。

“夏荔，别怕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以后有我，我不会再让你难过。”

一句话，代表了他知道真相之后的态度。

如果说他全然不在意那些过去，必然是谎话。

但是相较于那些过去，他更在意夏荔，更在意如今这个在他面前，鲜活而美丽的女孩。

他的吻自眼睛而下，缓缓蔓延至脸颊、笔尖，最后落到唇上。

夏荔长久以来起伏的情绪，在这一瞬间，仿佛被方凌的吻抚平。

她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这些不计后果、不论始末的偏爱了。

如果有一个人可以让她依靠，她希望是方凌。

她抬手，主动揽上了方凌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带着咸湿意味的吻。

病房之中的温度逐渐攀升，哪怕是隔着一道门，也能让门外的人感受到屋里痴缠着的情谊。

言澈靠在墙上，身上还穿着那件被雨淋湿又被体温烘干的病号服。

这一刻，他最后的一点希望，也如同山崩地裂一般，尽数消散。

亲情、爱情，这些他曾经以为自己拥有的东西，都一点一点地从他的指缝中溜走。

那些被他放在最心底的人，都已经尽数离去。

他似乎已经无力控制自己的身体，沿着墙壁一点一点滑下，整个人瘫软在墙角。

他甚至不敢被里面的夏荔和方凌发现自己的存在。

因为他清清楚楚地听到夏荔说，她不想再和自己有任何牵扯。

他如同一个默剧里的小丑一般，龟缩在主角幸福的墙角外，听着他们的幸福曲调，咬着自己的胳膊，无声地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