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遥行出门外,正是清风朗月。多年来谢颜该做的事都已完成,他亦冷眼旁观二弟自作自受,却安然享受成果。到现在,他才算真正掌握了谢颜。
一挥手,三名侍卫自阴影中跃出。秦霄遥揉着手腕淡淡道:“别让他逃了。”
“是。”一直蛰伏的侍卫们应声而去,转瞬消失在重楼叠苑间。
秦霄遥返身推开门,看着谢颜疲倦天真的睡容,唇角微弯。
十九
齐尧风在跃过第三道可疑阴影时出手,他沉声屏息,片刻间月色下些微亮光闪过,重物坠地的闷响在夜风中消散无形。而他仍然在黑暗中观察四周。他打倒了一个,并将声响弄大了些,趁另外二人分神时消失无踪。
是自己关心则乱,早在趴房顶听墙角的时候就被人盯上仍然没发觉。齐尧风一路急驰,懊恼地用拳头敲头。好在秦霄遥派出的追兵并不强,这说明他只认为自己是普通侍卫。若是轻易以一敌三,只怕更会引起怀疑。
齐尧风在风中轻叹,这时只有暂且撤出才是最好选择。而且,他皱紧了眉,秦霄遥意料之外的举动反而让他对今晚所见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一路惊险,好在对他来说轻松,省去休整掩饰的功夫。绕过睡梦中的小二回到客栈时,桌上的茶已然冷得彻底。他仍然仰头饮下。
握着茶杯,齐尧风忽然笑了出来。
若谢颜真心甘情愿,一路上不会有那么欲语还休的神情。秦霄遥这样紧张,又特意示威,怎么看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双瞳亮起,尽管总觉得这么想太幸灾乐祸,但谢颜在那里不开心这件事,很让他开心。
翻身上床和衣而眠,齐尧风瞪着天花板仔细筹谋了一番。本该是志得意满,却无端端又想起谢颜。他不是会轻易困于情欲的人,那旖旎画面,终究比不上真切看过的笑脸更动人。他敢用身家性命做赌注,秦霄遥定然从未得见。尽管的确燥热难眠,他仍然更怀念山洞里身旁那团小小的温暖。
“唉……”认命地叹息一声,齐尧风终是闭上沉重眼皮,缓缓睡去。
夜间种种风波谢颜却一概不知,昏沉沉一宿好梦,醒来时反射性欲抖毛,却变成了伸懒腰。他一下坐起身,身后酸痛却阻碍他进一步的想法。
秦霄遥坐在他对面,双手交握看他,神情轻松。谢颜越看越觉得他也像是有了什么奇怪爱好,不然何以如此善待自己?不知不觉逐渐瞪大的眼睛便暴露自己。
秦霄遥不论何时都波澜不惊,像是没有事能真正撼动他决心:“不必行礼。”他扬起下巴点了点谢颜晃得越来越快的尾巴:“你想太多的时候总是这样,要想隐瞒什么,最好镇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