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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1章第81章

这场闹剧,最终因老太妃的亡殁而暂时中断。

林家无爵位,又非宗亲,林玄珏本不在随祭之列,奈何如今他作为赵屿琛的伴读,身在宫中,就不得不陪着赵屿琛日日到灵前跪拜守丧。

最前头的三个,分别是太上皇、皇帝以及太后。

此后分做左右两边,左边的是后宫嫔妃们,元后早逝,中宫空悬,二皇子贤王的生母在生他的那年就没了,三皇子生母乃后宫位份最高的皇贵妃,当之无愧的后宫第一人,第二位则是有孕在身的贵妃元春,第三位是诞下今上长女的淑妃。

这三位去年中秋宫宴上,林玄珏都已经识得,还有就是太上皇的嫡女静淑长公主,与当今长女大公主并贤王府的两位小郡主。至于别的低位嫔妃连赵屿琛都没什么印象,压根就没有为他介绍过。

右边是圣上的二子——贤王与瑞王,赵屿琛的位置就在自己的伯伯与父王之后,他一人跪着一列,实在孤单,便死活拽着林玄珏陪他一起,任礼官如何劝说都不肯撒手。

“玄珏他为何不能跪在这儿?这么宽的位置,再跪上三四个他都够了,本殿下就要他跪着这儿!”

礼官无奈,只得向他的生父瑞王求助:“瑞王殿下,您倒是开口说句话呀!”

瑞王心里认定这孩子是贤王之子,没觉得人家跪这儿有什么不对,而且他要是开口赶人家走,回头叫父皇和皇祖父听见了,怕是心里会觉得他寡情薄义,丝毫不顾念亲情。

“琛儿既然要他跪在这儿陪着,也无不可。”瑞王故意又看向贤王。

“你说是吧?皇兄。”

巧了,贤王心里同他想得一样,也不愿意踩这个坑。

“嗯,跪就跪吧,他们俩感情要好,手足情深,本王这个做伯父的,又何苦做这个坏人。”他还明着阴阳瑞王,说这孩子是他的种。

“呵!皇兄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孰是孰非,皇兄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况且有总比没有的好,皇兄何必有了还要推脱呢?”瑞王意有所指,怼了回去。

两个皇子开始唇枪舌剑,激战起来,礼官压根插不进嘴。

反倒太上皇到的时候见了,便问了一声:“怎么回事?灵堂内也吵嘴?”

两位皇子不吭声了,都畏惧太上皇。

还是旁边的礼官说清了原委。

人年纪大了,难免比较相信缘分一说,太上皇也不例外。

他看着林玄珏,便想起了去岁中秋,尚且还十分康健的老太妃,顺嘴说了句:“罢了,老太妃生前便觉得这孩子像是自家人,就让他充当一回老太妃的玄孙,为老太妃跪灵吧。”

反正自家子孙确实少得可怜,殿内又都是自家宗亲,不至于乱说什么。

于是,林玄珏就这么跪在了皇孙的旁边,他的身后便是皇室宗亲,宗亲第一人乃安乐老亲王,其他的林玄珏也不认识。

皇子皇孙与宗亲不多,勉强挤在殿内,剩下的人只能跪在殿外,幸好这会儿已是春末,并不算冷,否则寒风凛冽,刮在身上犹如下刀子,那才叫受罪。

头一日,太上皇亲自来上过香,跪了半日,因虚汗不止,便被太后和皇帝劝了回去。太后坚持了一日,也被劝了回去,毕竟这二位一个八十好几,一个七十好几的年纪。

万一把自己跪没了,又得大办两场,花钱是一回事,主要这些跪灵的人怕是受不了。

“从早上天不亮就得到,除开用膳和如厕,得跪上一整日,足足七八个时辰。”

这都是林如海头一日亲自经历过后,回到府里同妻子说的,当然,他还不知道自家孩子跪在皇子皇孙那两排里头,所以还有心情说起这些,杨妗妗得知后难免担心。

“每天跪好几个时辰,大人都勉力支撑,孩子的身子如何受得了,这还得跪多久啊?”

林如海揉着膝盖说:“朝臣们只需跪灵恸哭三日,接着便得如常回衙门办差。不过皇室宗亲与有诰命在身的命妇,得入宫跪满二十一日,咱们家玄珏应是如此。”

杨妗妗从柜子里取出一瓶化瘀活络的药膏,亲自给他擦在青紫处。

一边揉一边问:“一位太妃罢了,又不是太皇太后,其他太妃薨世,也不见这般隆重,这位老太妃到底是何来头?”

林如海忍着痛解释:“老太妃本姓甄,出自江南大族甄家,乃太祖皇帝当年仿舜巡,南下所纳。甄老太妃年轻时颇受恩宠,又接连诞下两位皇子,很快就封了妃位。后来还亲自抚养了当今圣上一段时日,太上皇登基她也是出过力的,所以这位老太妃年迈时,才得太上皇与当今两代帝王厚待。”

说罢,他又不禁感慨:“她至今百岁有二,正是因为出了这么一位贤淑聪慧,又长寿的后妃,才保了甄家整整三代、近八十年的荣华。不过如今也算是到头了……子孙不肖,从甄家老太爷去世之后,竟无一人考上功名。”

杨妗妗突然想起来这甄家是哪个了。

“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些印象,我还听扬州守备家的太夫人说过,他们府中金雕玉砌,好不奢华,这个甄家同荣国府还挺像的,他们家里也有个被护得如宝如珠的小少爷。”

说罢,她走到洗漱架子旁,将手伸入其中,搓洗手上沾上的药膏。

林如海放下裤腿,摇着头评价了几句。

“都是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一个个的都养到十几岁大了,身上半点功名也无,连个童生都不是,将来如何撑起家业,尤其是他们这样的巨富之家,若他们今后当家,便如同稚子抱金于市,只会引来不怀好意者的觊觎,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说罢,有些口干,便给自己倒了杯茶。

擦干双手的杨妗妗转过身来,在他身旁落座,道:“给我也倒一杯。”

林如海又执壶为她倒了一杯,杨妗妗喝了一口。

接着说:“不至于吧,圣上怎么也会看在老太妃的面子上护上一二。”

“你想得太简单了,事情恰恰相反。这些世家,便如同附骨之疽,于朝廷百姓没有丝毫贡献不说,还一直在窃取利益。我若是圣上,只会亲自拿起这把砍向甄家的刀,与其鼓了别人的荷包,倒不如抄家充公,尽数归还朝廷。”

“真的假的?”杨妗妗放下茶杯,有些被他方才的话给吓着了。

“你不信的话,且看着吧。”

只是在甄家出事之前,先传起了他林家的小道消息。

“林家那孩子铁定就是皇室血脉!这回可是太上皇亲口认下的!称他为老太妃的玄孙!”

“老太妃的玄孙,那不就是太上皇的重孙,当今的皇孙,皇子之子吗?”

“到底是哪位皇子的儿子啊?”

“应该是瑞王吧,你想啊,要是贤王之子,贤王只有两个女儿,怎么会舍得不认?是瑞王就说得通了,他有正经的嫡子,被当今亲自抚养在宫中,人家又不缺。”

“有道理啊!”

“而且小皇孙同那孩子甚是亲密,这要不是亲兄弟,能够同吃同睡,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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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有道理了!”

锦衣卫第一时间将这些传言上禀,皇帝瞧了,无奈一笑。

“太上皇这回可真是给朕出了道难题。”

他随后转念又一想:反正被传谣言的又不是朕,老二老三两个的名声也不值得朕心疼在意。

索性一摊手,不管了,爱传传去吧。

得了皇帝不管的密令之后,锦衣卫指挥使仇斌,私下同自己的二把手卢云澜也说起了这事。

“你觉得这事儿到底是不是真的?”

“指挥使大人,真也好,假也好,其实并不重要。不信的人多了,真的能是假的,可信的人要是多了,假的也能是真的。”

仇斌见他如此滑不溜秋,冷不丁嘲讽:“卢大人还真是滴水不漏,莫不是担心本官以此做把柄拿捏你不成?”

“大人多虑了,属下不过是就事论事,真假怕是只有贤王或者瑞王自己知晓,属下一个小小的北镇抚使,去哪里知晓这等皇家秘闻。”

“呵!”仇斌冷笑。

这两位皇子不就是你卢云澜负责盯梢的吗?怕是连人家今日穿的哪条亵裤都清楚,跟他在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

气得他甩袖而去。

卢云澜悠悠地道:“下官恭送指挥使大人。”

其实只敷衍地抬了一下胳膊,连腰都不曾弯一下,很明显并不在意他是否生气。

锦衣卫调查甄家的密令,只隔了几日而已,便下来的,卢云澜带着手底下的千户陈安亲自走了一趟江南。

这消息还是陈宁悄悄到林府告诉林如海的。

偏昨日,又是贾宝玉同薛宝钗的堂妹薛宝琴的生辰,黛玉被请了去荣国府,热闹了半日,还被硬是拽着不许走,又留宿了一晚。

因老太太、王夫人她们都不在家,夜里众人都不睡,悄悄避开了婆子同嬷嬷们,聚在贾宝玉的怡红院抽花签行令。

第二日醒了,又在榆荫堂以酒为名,击鼓传花,轮流作诗。

正热闹着呢,就听见有人来报:“甄家来了两个女人,带了不少东西,人已经请到议事厅坐着了,请三小姐、奶奶们去瞧瞧吧。”

宁国府掌事的是那边的大爷贾珍的继室尤氏,荣国府这边去的是三小姐探春同大奶奶李纨。

其他人又重新说笑起来,偏这时候,宁国府那边来了几个人。

“老爷升天去了!”

宁国府的老爷指的自然是在山上道观修行的贾敬,除开老太太,他是贾家辈分最大的人了,这下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宫里的贵妃元春正在跪灵,得知此事,情绪浮动过甚,便在灵堂上昏了过去。

林玄珏亲眼看见她被抬下去,面色苍白到有些透明,虽然怀着身孕,但比上回见她的时候,却更加消瘦了,再加上如今还挺着个大肚子,看着实在有些令人担心。

殿外史老太太、王夫人还有刑夫人三人,亲眼看着元春被人抬出来,人事不省的模样,顿时哭着上前,想要看看她是何情况。

却被宫里的侍卫们给拦下了。

“这里可是宫里,老太妃的灵前,尔等是想公然强闯宫禁吗?”

三人只得抹着眼泪又跪了回去,这下哭得实在真情实意。

贾家出了丧事,黛玉即刻告辞归家,第一时间同亲爹林如海说了这件事。

林如海摇头道:“多半是服食丹药的缘故。”

果然不出所料,林如海去吊丧的时候,贾敬之子贾珍便说:“是夜里悄悄服用了新制的丹砂才坏的事。”

第082章第82章

太后倒是第一时间命自己宫里的嬷嬷前来贵妃宫中,查看情况。

过了一会儿,皇帝也抽身来到贵妃的宫中探望,只闻着殿内血腥气甚浓,里头只有稳婆与宫女的声音,也没听见贵妃说话,而且自己压根无法入内,看不见里边是何情形。

于是只能询问为贵妃诊治的太医。

“贵妃现下如何了?”

“启禀圣上,贵妃近日守灵,本就过于劳累,腹中龙胎又已到快要生产之际,再加上方才的刺激,骤然昏厥,已经见红,实在是情况不妙啊。”

太医说完,悄悄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现在真实的情况是:这都过去小半个时辰了,贵妃现在都没有醒过来,无法自己用力诞下腹中的胎儿,极有可能一尸两命,母子俱亡。

但这话他不能直说,否则万一圣上一怒之下,要他去给贵妃与龙胎陪葬,岂不更惨。

皇帝也不是好糊弄的,直接问:“你给朕一个准话,能不能同时保下贵妃和皇嗣?”

“呃、回圣上,微臣能力着实有限。”说完重重在地上一磕,能保下其中一个都悬。

皇帝闭目缓解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你的意思朕明白了,你且说说,现在到底该如何?”

“微臣只能给贵妃下重剂,若贵妃能够顺利苏醒,自行配合稳婆,产下腹中龙胎,那么或许母子暂时都能平安。”

毕竟用的药是重剂,虎狼之药,必定伤身,贵妃能不能活下来,还真是不好说,毕竟在这种情况下,产妇极容易血崩而亡。

至于皇嗣,在贵妃腹中不知还要憋多久,能不能活着出生也难说,即便出生后还活着,也难保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他只能说是凭借一身医术保皇嗣暂时安稳。

太医都是如此,习惯性给自己留余地,皇帝心里也清楚这一点。

“若是贵妃醒不来呢?”皇帝又问。

那太医赶紧又回:“可若是贵妃无法苏醒,便只能剖腹取子,贵妃势必就……,自然,亦可不必多此一举灌药,现下立刻剖腹取子,一切皆由圣上做主。”

皇帝到底不忍,况且他已经有了贤王何瑞王两个长大成人的皇子,着实没有必要为了孩子,丝毫不顾贵妃的性命。

“灌药吧,朕要你尽力保下贵妃与皇嗣。”

“微臣遵旨!”

太医领了圣旨,行事便果断迅速多了。

不一会儿,殿内的贵妃便悠悠转醒,顿时痛叫出声。

“贵妃——!”皇帝听见她的声音之后,高声唤她。

“你只顾全你自己,旁的不要多想,朕要你活着诞下咱们的孩子!”

殿内的贵妃流下两行眼泪,可她是贾家的女儿,如何能不为家中的境况忧心。

皇帝下令密查甄家那日,她恰好去御书房,想求皇帝给她的亲弟弟宝玉,在他生辰那日赐婚。殿外的小太监为了讨好她,所以没有拦她,她进去之后,尽数听见了。

那位北镇抚使很快就发现了她,她还记得,当时皇帝的脸色很不好看,不过是看在她即将临盆的份上,才没有怪罪。

甄家的现在,便是贾家的以后,她又如何看不清这一点,况且她未必有甄老太妃那样的福气,能够长命百岁,又能护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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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忧思,夜夜辗转,她心里的苦却无人分担。

可若她现下便死了,家里就更加没有依靠了,一个没有生母庇护的稚子,在这暗无天日的深宫生存,日子该有多么艰难。

如此一想,贵妃咬牙配合稳婆的指示,奋力一搏。

可过去没多久,她到底还是徘徊在力竭边缘,拽着身边的嬷嬷,死死地盯着对方。

“你去、替本宫向圣上说,求圣上放过贾家,贾家的爵位可以收回,家产也可以抄没,但求圣上饶他们一命,本宫愿意主动舍弃自己,保下孩子,去啊!去说!”她知道宫中有秘药,可以催产,即所谓的舍母保子,她愿意以此做交换。

“娘娘、你这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呀!圣上何时说过要夺贾家的爵位,还、还抄家呀?娘娘莫不是糊涂了?”

这样的话她一个奴婢哪里敢去传。

“太医!快去告诉太医,娘娘发癔症了,现下该如何是好?啊——!”

贵妃的指甲掐进那嬷嬷的肉中。

“本宫比谁都清醒,你若不去说,本宫日后必定将你送到东厂的大牢里去,叫你尝尽里头的种种酷刑!去啊!”

在贵妃的厉声威胁之下,那嬷嬷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等皇帝重新回到老太妃的灵堂,不但丝毫没有喜色,反而面沉如铁,其他人都不敢问贵妃和皇嗣如何。

唯独与他自幼关系亲厚的静淑长公主走上前来。

“皇兄,母后身子不适,中宫空悬,不若本宫替皇兄到贵妃宫里继续守着?”

毕竟从贵妃晕倒至今,也不过才过去一个多时辰,贵妃又是头胎,按理来说,是不会这么快就结束的。

“不必了,皇妹无须操心这些,自有宫人何太医伺候着。”

旁边的皇贵妃同淑妃都是宫里的老人,一听皇帝这番语气,就猜到定是贵妃宫里出了什么事,才惹得皇帝震怒。

可贵妃这会儿正在生产,按理来说,无论如何,皇帝都不至于在这种时候与她置气。

除非——贵妃自己把皇嗣作没了。

二人同时勾起嘴角,又迅速压了下去。

贵妃的亲爹贾政点了学差,至今还在外省。宁国府的贾珍、贾蓉父子倒也就罢了,毕竟人家不是一府的。

□□国府的主事人为贾赦,贵妃的亲大伯,这会儿跪在勋贵堆里,连动都没动,荣国府的贾琏,贵妃的亲堂弟也没个反应,同他亲爹一样龟缩着不动。

镇国府的牛继宗瞧了他们父子一眼,嗤笑了一声。

其他勋贵也同牛继宗的态度差不多,都很瞧不起这两人。

附近有人故意在人群中小声说:“亲侄女亲堂妹出了事,自己倒是当起了缩头乌龟,还不如几位女眷,好歹人家方才还起身想去看看呢。”

“人家家里阴盛阳衰,全是女人,哪儿来的男人,这你难道不知?”

众人闻言,都压着嗓子笑出了声。

贾赦与贾琏硬是装作没听见,低头盯着自己眼前的地砖。

心里咬牙念着:你们都等着吧,等元春诞下皇子,你们这些人都得来贴着老爷我!

次日清晨,贵妃宫里的内侍来报:“禀圣上,贵妃适才诞下一位小皇子——”

众人神色各异。

嫔妃们银牙暗咬,都在心里咒骂,两位皇子倒是反应不大,毕竟一个与他们相差二十多岁的弟弟,着实不具备什么威胁性。

皇帝神色淡淡的,不笑不怒,宗亲都在琢磨圣意,贾家人精神抖擞,面露欢喜。

赵屿琛握着林玄珏的手紧了紧,林玄珏扭头看了他一眼。

心想:屿琛哥哥是在担心,小皇子会抢夺圣上对他的宠爱吧。

谁知那内侍紧接着又说:“小皇子生下来便没了气息,贵妃一听,便、便昏了过去,请圣上去看看吧。”

良久,皇帝才睁开眼。

“朕知道了,你回去吧,让贵妃安心待在宫里休养,无事就不要出来了。”

那内侍一脸错愕,其他人的反应也大致相同。

林玄珏歪了一下脑袋,有些不明白,明明之前圣上对贵妃,并不是这样冷漠,甚至带着厌恶的态度,昨日贵妃晕倒,圣上还面露担忧之色,才一会儿就跟上去瞧她。

具体原因谁也不知道,只不过老太妃的丧期还未过,贵妃失子又失宠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京都。

不过宁国府贾敬去世,礼部上奏的时候,皇帝又亲口下旨。

“追赐了贾敬五品之职,着光禄寺按例赐祭,准许朝臣登门吊唁。”

连贾家人自己都懵了。

贾赦私下道:“可这又算得上是隆恩浩荡。毕竟大哥并未入朝为官,爵位也上报传给了珍儿,便只是个寻常的进士。如今正值老太妃丧期,按照规矩,至少得在道观放置三个月后,才能将尸身送入京都治丧。”

贾琏忙问:“爹,圣上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好端端的,大姐姐即便产下一死婴,圣上也理应赏赐宽慰,怎的还被禁足了呢?”

“许是咱们误会了圣上的意思也不一定,他是想让贵妃免了跪灵?”贾赦尽量往好的方面去想。

贾珍与贾蓉父子早已回宁国府去了,现下都不在,父子二人也没个商议的人选,只得面面相觑。

贾家的女眷们靠在一起以泪洗面。

“贵妃娘娘这到底是怎么了呀?还有我那可怜的小外孙,怎的就没了呢,我的这颗心都要裂成两半了,这到底是造的什么孽,这辈子要受这些罪。”

王夫人这个做亲娘的,捶着自己的胸口痛哭,满是对女儿的心疼担忧,还有外孙一出生就没了的遗憾悲伤。

刑夫人虽然同王夫人这个妯娌素来不对付,可她知道轻重,家里的爷们儿都靠不住,府里就靠贵妃顶着,勉强维持着如今的体面尊贵,若贵妃真的出了事,那么一切都将不保,也是真的伤心担忧。

“诶呦!怎么就这样了呢……”

史老太太虽然也流着眼泪,但到底出身侯府,是个顽强刚烈的性子。

“哭什么哭,哭就有用了?赶紧想办法给你兄长写信,让他想办法打听打听宫里是个什么情况。”

王夫人这会儿像是找着了主心骨,“对对对!我这就写信给兄长,求他替娘娘转圜,若是真的惹得圣上不快,想个法子叫圣上消消气,也好原谅娘娘,她还那么年轻,不能就这么失宠,一个人在深宫等死啊……”

说着说着,眼泪又忍不住了。

到底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如何能不心疼啊。

比起贾家这些人,林玄珏知道的反而是最多的。

老太妃的梓棺得送去皇陵入葬,他与赵屿琛两个小的被安排跟皇帝同驾,皇帝中途召见了锦衣卫指挥使仇斌。

以为他们两个当时都睡着了,皇帝就没避着。

“贵妃近来可与贾家通过消息?”

“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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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心里,贾家比她的命都重要,她竟敢要挟朕,朕还真是没想到。朕不会杀她,因为她确实为朕诞育过皇嗣,同样的,朕也不会再怜惜她,更不会如她所愿。你去告诉她,不必再做无用功,也别想着自尽,否则朕就立刻对贾家下手。”

“是!臣告退。”

听完了全程的林玄珏,被帝王的杀伐之气吓到,身子抖了一下,他的手突然被握紧,小伙伴的体温驱散了他的恐惧。

原来赵屿琛也醒了,这件事从此便成了两个小孩子共同的秘密。

第083章第83章

因宁国府操持贾敬丧仪诸多事宜,贾珍之妻尤氏一人实在难以支撑,便请了自己的继母并两个妹妹一同来帮忙。

老太妃丧期毕,诸人便归京各自回府,贾琏借着帮忙的名头时常往宁国府这头跑,一来二去,竟胆大包天,直接娶了尤二姐做外室,就将人养在离荣国府二里远的小花枝巷。

还口口声声与那尤二姐私下说:“那夜叉过门这么些年,这也管那也管,我哪里是娶了个妻,简直是娶了个祖宗。都说她生的标识,我看不如你的一半,只待那夜叉过身,我即刻就抬你进门。”

王熙凤小产后一直装病,背地里指使手下人同王夫人暗中斗法,实际上也一直叫人盯着贾琏这头,他这边一有动静,她立刻就知晓。

砸了一通房里的摆设撒气后,冷笑着同自己的陪嫁丫鬟平儿说:“这是迫不及待盼着我死呢,好给新人腾出位子来,他既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

“奶奶预备如何行事?”平儿到底怕她做得太过。

她如今也算是看透了,贵妃失宠,这偌大的荣国府颓败之象已现。丈夫也好,姑母也好,一个也靠不住,多抓些钱财傍身,才是正经。

“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

主仆二人挨在一块儿窃窃私语,平儿露出不太赞同的神色。

却说贾琏突然奉了贾赦的令,离京去了趟平安州。

盯着荣国府的锦衣卫立刻回禀消息,仇斌纳闷:“贾家在平安州又没有亲戚,贾赦要他儿子去那地界做什么?”

事情越是不同寻常,便越是有问题,此乃锦衣卫的直觉。

“安排人跟上去盯着,看看贾琏都见了什么人,说了些什么。”

半个月后,贾琏回京,直奔小花枝巷,结果发现他养的外室——尤二姐,人不见了!

他又不敢声张,打算先回趟家,到时候找堂侄子贾蓉问问是怎么一回事。

谁知一到家里,却见自己的外室同妻子正都坐在老太太跟前说笑,当下险些笑不出来。

因着快到生母贾敏的忌辰,黛玉特意来荣国府陪老太太小住几日,互相慰藉。

一眼瞧见贾琏脸上的心虚惊讶,转头又见王熙凤唇边一丝得意冷笑,便猜到这夫妻二人在掰手腕。

看来尤二姐入门似乎另有隐情,不似凤姐儿说得那般简单。

面上夫妻二人倒是融洽,当着老太太的面,还表演了一段久别重逢,泪洒当场的戏码。

“好端端的,你爹怎的要你到平安州去,那么远的地方,路上没遇到什么匪徒山贼一类的吧?”老太太也不过顺嘴一问。

那贾琏却跟做贼似的,很快岔开了话题。

“没有遇到,都好着呢。您近来身子可好?孙儿外出半月,未能在您跟前问安侍奉,心中日日记挂着。”

“待在府里,能吃能睡,我能有什么不好的?不用惦记着我老婆子。”不过老太太明显为贾琏的这番话感到十分高兴。

待黛玉晚上回到潇湘馆,难免同自己的婢女说些闲话。

“大小姐,平安州离京都很远吗?方才听大家说起,琏二爷竟去了大半个月才回。”紫娟有些好奇。

“不错,只是不知他去平安州做些什么。”黛玉也觉得奇怪。

荣国府既没有亲戚在那儿,又没有产业在那儿,缘何大舅舅要让自己唯一的儿子贾琏跋涉千里亲自去一趟呢?

“说起来,方才琏二爷见了那尤二姐,活像见了鬼似的,笑死人了。”雪雁捂着嘴偷乐。

紫娟凑近道:“我听平儿私下说过,这位尤二姐可不是什么正派人,起先就在宁国府同自己的姐夫珍大老爷不干不净的,后来不知怎的搭上了琏二爷,一开始琏二爷还不敢将她迎进门,充作外室养在外头的,却叫琏二奶奶知道了,琏二奶奶在外头不好动手,特意把她弄进门来,要慢慢收拾她呢。”

黛玉摇头,叹了一口气。

“如今可还在老太妃三个月的丧期之内,他竟不顾朝廷法度与国家礼法,在这个节骨眼纳妾,着实是胆大,这要是让哪个御史知晓了,少不得要被弹劾问罪。”

两个婢女哪里晓得这般严重,都住了嘴,不敢再说了。

谁知热闹现下才刚起头。

贾琏才回来,从老太太那里出去后,又去见了他的亲爹贾赦,也不知父子俩说了些什么,贾赦一高兴,竟又赏了个丫鬟给他做妾,名唤秋桐。

秋桐到了贾琏的院子,好不威风,仗着自己是大老爷所赐,谁都敢顶嘴使唤。

王熙凤到姐妹们跟前诉苦,一贯强势的人竟变得软弱怯懦起来。

惹得众人都怜她。

“凤姐姐别伤心,你到底是二哥的正妻,那秋桐再如何,也是越不过你去的。”迎春是贾赦的庶女,细论起来,王熙凤便是她的亲嫂嫂,她平素是个柔弱的性子,这会儿难得第一个开口。

“二妹妹,嫂嫂心里苦啊。”王熙凤虽然是做戏,但这句话却说得真情实意。

“说来,都怨我那个不省心的爹,他做的好事又何止这一件。”他同二哥商议着要卖了她去抵债,这事还是继母刑夫人悄悄说与她听的,别当她不知道。

迎春心里恨极,却又没有办法自救,悲上心头,姑嫂两个抱头痛哭起来。

黛玉看了,也不禁替她们二人黯然,这世道于女子太不易了,未嫁时从父,出嫁后从夫,半点不由自己,想着想着,滚落下两行泪来。

“事已至此,那秋桐即便错了,若凤姐姐此刻与她对上,落在大老爷同琏二爷眼里,也都成了凤姐姐的不是,反而会说是凤姐姐你不能容人,凤姐姐何不贤良大度些,且随她去吧,也好让大家都瞧仔细她到底是个什么性子。”薛宝钗最理智,细想之后,这般劝她。

此后,王熙凤还真的就避着了,连贾琏都大为惊奇,夜叉竟成了贤妻。

谁知那秋桐却不是个安分的,竟还恶人先告状,跑到老太太这里来挑拨,多次提起尤二姐的不是。

“成日里窝在自己的屋里号丧,晦气!”

“别看她生得人模人样的,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嫉妒二爷待我好,背地里时不时咒骂我和二奶奶早死。”

类似这样的言语,说得多了,老太太也不喜尤姨娘。

荣国府里,谁不是看人下菜碟,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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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食是馊的臭的,见人是骂她的,要东西是没有的,为了日子能过得下去,贾琏原先给她的那点银子,尽数花了个精光。

手里没了银钱,日子愈发艰难,人性的丑陋在她这里彻底见识了。

花一样的俊俏佳人,才不过月余,就消瘦得不成人样,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贾琏来看她一回,大惊失色,忙替她请了一位姓胡的大夫来瞧。

“淤血凝结,得活血通经才行。”

谁知这大夫是个庸医,竟误诊了,一碗药下去,半夜里尤二姐就腹痛不止,落下一个成了形的胎儿。

王熙凤火急火燎地来看,看着比贾琏还要着急。

“我若是早知尤二姐有了孩子,必定会保她,先将这个孩子生下来,这样的庸医,可着害人,定要报官将他抓起来,下到大牢去受罪。”

“这一年里,年头我落下一子,现下她又落下一子,也不知是不是犯冲,还是得请个道士或是和尚来瞧瞧。”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贾琏现下心痛得很,自然说好,没有不应的。

再之后,黛玉登门给老太太请安,正好瞧见老太太叫了贾琏来。

叮嘱他说:“那起子人心眼小,又是自己吞金而亡,不吉利,不许送往家庙,叫她葬在外头。”

黛玉坐下之后,便跟探春打听:“怎的又有丧事?说的是谁?”

探春叹了口气,抬手掩唇,小声与她说:“尤二姐,就是上个月才进门的那个。”

“是她……”

姐妹几个拉着她到沁芳亭作诗。

她才问起:“那尤二姐为何要吞金自尽?”

贾宝玉为了同她多说几句话,主动说:“这事儿还不是那秋桐闹的,二哥请了个道士到他院子里瞧瞧,说是属兔的阴人冲撞,偏满院子只有那秋桐属兔。我瞧也是因为她,自从她来了,凤姐姐整日以泪洗面,那尤二姐也不得安生,她日日跑到尤二姐门外骂街,尤二姐一时想不开,就吞了金,好好的一个美人,就这么香消玉殒了,可怜见的。”

“……竟是这样。”黛玉也不禁叹气,为那死去的尤二姐感到可惜。

回去之后,她还记挂着尤二姐的死,同家里的女眷说起这桩事。

那杨婉婉手掌重重一捏,手里的茶杯碎成粉末,手一扬,尽数落在地上。

“还得是靠自己的拳头硬,这要是换作我是那尤二姐,保准打得那秋桐满地找牙,看她还敢成日说些难听的话招惹我。”

杨老夫人见多识广,却说:“你们就没发现,那位正头娘子才是最后获利的人?你们都想想,尤二姐死了,秋桐名声臭了,那琏二爷估计心里也记恨着她,不会再同她好。那位正头娘子却既得了好名声,又收拾了家里两个碍眼的小妾。”

杨妗妗摇头,“这凤姐儿当真是疯魔了,我都已经同她说过多次,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凭借她的样貌才干,何愁找不到对她好的,偏要挂在贾琏这棵歪脖子树上。”

“她手里如今沾了人命,不知还会不会犯了别的罪,往后夫人同她还是少来往的好。”林如海倒不是无的放矢。

这还是都察院的左副都御史邱大人私下提醒他的。

邱大人的原话:“事情是这样的,荣国府那位掌家的夫人王氏,先是联合一名为张华的男子,到都察院去告了一对尤姓母女,说她们收了定亲的银子,结果又悔亲,又告奸夫,即荣国府的贾琏。”

“她联合外人,状告自己的丈夫?”

林如海当时心想:这王熙凤是疯了?贾琏获罪,对她可没有任何好处。

那邱大人咧着嘴笑:“你且听本官继续说,等都察院调查审问尤氏母女的时候,还牵出宁国府的贾蓉,说是他做得媒,退亲的银子当时也是给了他,交由他去与张华说的。那贾蓉也认了,原本事情明了,本该判案,谁知那张华突然又来都察院撤了诉状。”

“都察院已立了案,岂是说撤就撤得了的,更何况事情涉及有爵之家,按照章程,是得必须查清上禀御前的。”林如海原先可就是都察院的御史,对里边的规矩最是清楚。

第084章第84章

“可不是,但那王氏利用她娘家叔叔王子腾的名头,让她兄长王信向都察院一位同僚行贿,那诉状也确实是撤了,她是荣国府的媳妇,本官也是好心提醒林大人一句,往后还是远着些这门亲戚的好。”

具体哪位邱大人没明说,林如海也不便追问。

“多谢邱大人提醒。”

“好说好说,咱们两家虽然没能成为亲家,但林大人的一双儿女都是人中龙凤,如今林小少爷入宫伴读,颇受贵人们喜爱,林大人前途无量,今后你我可还要多多互相关照啊。”

这位邱大人,是先前春闱阅卷人之一,林如海也是那时候与之相熟的,他当时确实想让他家的公子与黛玉定亲,奈何林家这边委婉推脱了,并未成事。

多条人脉多条路,做不成亲家,可以做朋友不是,两家的关系一直维持着,还算不错。

这不,今儿人家就透露消息好意提醒林如海了。

“一定……一定。”林如海笑脸以对。

当然,林如海心里清楚,人家也是看中了如今在宫中的小玄珏的将来,提前在林家这儿做一笔投资罢了。

又说林玄珏,虽在宫中伴读,但每月也有三日假,可离宫归家。

黄昏时分,林玄珏临行前,赵屿琛依依不舍地拉着他,同他叮嘱。

“去了可要按时回来的,我知你在外头认识的人多,去处也多,但总要记着宫里的昭华殿,还有一个你的屿琛哥哥盼着你呢。”

“知道的,一定按时回来陪你。”

二人形影不离,是玩伴不假,但更像兄弟,吃喝、玩乐、背书、练字等等,说不尽的方方面面,彼此样样惦记着对方,互相照顾着。

伺候的奴婢们再尽心,许多话也只有对着彼此才会说,他们之间的小秘密也越来越多,彼此自然愈发亲厚。

临走前,小玄珏凑到赵屿琛的耳边,悄悄对他说:“我给屿琛哥哥带好东西回来。”

“嗯!去吧……”

目送他远去,赵屿琛心中极度不舍,难掩失落。

伺候他的梁公公一如既往地爱管教:“小殿下,哪儿有主子亲自送伴读出宫的,这也太不合规矩了,这要是让王爷王菲知道,又得说殿下太过纵容自己的伴读了。”

听了这话,只觉得烦闷,赵屿琛理都没搭理他,直接唤了另一位公公。

“刘公公,你抱着本殿下去给皇爷爷请安吧。”

“是。”刘公公一如既往地顺从,他原本的主子老太妃去世之后,如今愈发寡言,小皇孙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梁刘二人一对比,赵屿琛愈发厌烦处处约束他的梁公公,更亲近万事都顺着他的刘公公。

离宫归家之后,林玄珏自然过上了神仙日子,家里人将他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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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球,你怎么一回来,就突然想看月亮了?”小姨还纳闷呢,本以为小外甥会提出带他出去玩儿这样的要求。

林玄珏这次没顾得上纠正小姨对自己的称呼。

“唔……因为在宫里不可以看见这么大片的天空,昭华殿小小的,我只能从窗户看见很小的一方天,实在是太小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很狭窄的空间,住久了,会让人感觉很压抑。

不过做娘亲的杨妗妗懂他,怜爱地摸了摸孩子的脑袋,亲了一下他的脑门。

“辛苦你了,球球。”

“不辛苦的,娘亲——”他埋在亲娘的怀里,蹭啊蹭,像只终于回到母兽身旁的快乐小兽。

牛老爷子在宫里住过,最能感同身受。

“宫里确实是个受罪的地方。”

杨老夫人没进去过,自然不相信。

“那可是皇宫,皇帝住的地方,金贵着呢,龙气所在。就说江南那些大家族,一选秀,谁家不是削尖了脑袋想把自家的女儿往宫里送的,被你们说得跟大牢一样,还受罪,那不是享福的地儿吗?”

大人们没说话,反倒是林玄珏自己回答了杨老夫人的疑问。

“阿婆,宫里的娘娘们日子过得也并不开心,真的!”他亲眼看见的,偶尔在御花园遇到那些妃嫔,她们脸上极少有笑容,大多眉眼间都含着一丝愁怨。

“不愁吃喝,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等着皇帝召见,有什么可不开心的?”杨老夫人不明白。

“但是大家都说,圣上并不怎么到后宫去,自从贵妃出事之后,圣上就一个娘娘都没有召见过,那些娘娘们都跑到太后宫里去哭,太后还为了这件事到御书房找圣上吵架呢。”

一听小家伙妄议皇家,林如海咳嗽了一声。

“玄珏,不得信口胡言。”

“我没胡说,当时我和小殿下就在里面坐着,听得真真的。”

黛玉听了,又为那些深宫寂寞的嫔妃感到难过。

“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这句诗,想来是极写实的。”

她如今看到经受各种各样苦难的女子,实在是太多了,极少有过得全然舒心的。

林轩站在檐下,默默扭头看了她一眼,下意识抿唇,她似乎越来越排斥成婚了。

“这句诗我听一位娘娘念过,她说贵妃娘娘现下便是如此。”

“咳咳!”

担心隔墙有耳,林如海不敢叫他继续说下去。

“明日是周老太傅的生辰,你亲自去瞧瞧他,为他贺寿,贺礼爹已经替你准备好了。”

他自知自己是进不去的,也就不去讨嫌。毕竟年年太傅府这一日都挤满了人,但毫无例外,一个也进不去。

“我知道的,贺礼我自己准备好了,不用爹爹你的。”

“哦?准备了什么?说来听听。”

“那可不行,是送给老师的,不能告诉爹爹。”他拒绝了亲爹的要求。

“罢了,不说就不说吧,明日让你哥哥送你过去,爹爹这三日怕是都不得空,你若想出去玩,便让家里其他人陪你同去,不许一个人出门。”

“可以啊,球球,你现在就说说,你想去哪儿?我们几个把时间各自安排一下,分开陪着你。”小姨杨婉婉主动问。

“爹爹你忙去吧,不用管我。我想想啊,去哪儿……”

他开始掰着手指头,跟大家介绍自己的行程安排。

“明天上午去老师那里,然后吃个午饭,下午去陪王爷钓鱼,晚饭估计也在他那边吃,说不定还会在他那边留宿一晚。”

“第二天,也就是后天,下午我得去大将军那边,他说又得了一只羊羔,请我去吃烤全羊呢,上午的话,就去看看苏先生吧,也不知道他的病好点了没有。”

“第三天暂时没有安排,就跟大家在一起,出去也行,待在家里也可以,看大家吧。”

“……”众人都沉默了,小玄珏的行程还安排得挺满的。

最后还是杨妗妗提议:“那第三天,咱们一家子就都尽量把自己的时间空出来,球球难得出宫一趟,咱们一起去城外的庄子上散散心。”

“可以!”

“没问题!”

“好。”

一家子达成了一致。

早起,林玄珏拿着一幅卷轴,同林轩一起上了马车。

“这便是你要送给太傅的贺礼?是画还是字?”

“是我自己写的字,我把写得最好的凑在一起,托小殿下帮我找人裱了起来,想让老师看到我的进步,能让他高兴,嘿嘿。”

“挺好的。”幼弟待人以诚,难能可贵。

到了周府,兄弟二人从后门悄悄进去了,不是不走前门,实在是围着的人太多,马车根本挤不进去。

进去之后,才发现已经有娇客在,还是一对母女,那位夫人长得同周老太傅有些像,笑容温婉,旁边坐着的小姑娘,生得玉雪可爱,好奇地打量着与她年纪相仿的林玄珏。

周老太傅正与她们一起坐着用早膳,难得老爷子今日在家也收拾齐整,不再披头散发。

“弟子玄珏问老师安。”

“林轩拜见周老太傅。”

“来了,吃了没有?没吃的话,一起坐着吃点儿。”周老太傅很随意地招呼他们。

“嘿嘿,没吃呢,特意留着肚子来陪老师一起吃。”说罢小跑到周老太傅身边。

“哼,尽说好听的哄老夫,还不是你起晚了。”

“老师果然料事如神!”林玄珏朝老爷子竖了大拇指,同时朝着对面的夫人和小妹妹笑了笑。

“来老师这里好几次,这还是头一回见到夫人与妹妹,不知该如何称呼?”

周夫人笑着说:“这便是玄珏了吧,听易欢的外公提起你好多回了,便唤我一声师姐吧。”

“玄珏见过师姐。”

林轩是走过来的,要比林玄珏慢些。

“林轩见过周师姐。”

周夫人看清他的脸之后,愣在当场。

小易欢也起身回礼:“见过两位世叔。”

互相见过礼后,林玄珏才挨着老爷子坐下,林轩则坐在他的另一边。

周夫人却一直盯着林轩在看,林轩觉得有些奇怪,莫不是他今早洗脸没洗干净?

“老师,把你面前的油条夹一下给我吧,我想吃。”

“小懒鬼,连手都不愿意伸,你倒是指使起老夫伺候你来了。”

一老一少虽然拌着嘴,不过周老太傅却亲自夹了油条给自己的小弟子。

他的女儿周夫人见了,浅笑不语,心里却看清老爷子极疼爱面前这孩子,毕竟这是周家的小辈们,都没有的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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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们二人似乎长得并不像,可是堂兄弟?”周夫人试探询问。

林轩倒是很坦然地告诉她:“回周师姐,我是爹娘收养的。”

“实在抱歉,是我唐突了。”周夫人不再开口,只默默喝着自己碗里的粥。

第085章第85章

小易欢也看出周夫人的不对劲,把目光从林玄珏的身上,挪到他哥哥的身上,可他哥哥除了生得俊俏,也没什么特别的,娘亲为何表现得如此反常?

一时失神的周夫人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茶杯,不巧,茶水向林轩这边倾倒,弄湿了他的一身衣裳。

“是师姐不小心,没烫着吧?”周夫人起身用帕子给他擦拭,试图补救。

林轩站起身,微微避开。

“没有,周师姐不必担心,茶水并不烫。”只是这身衣裳怕是穿不得了,林轩刚打算告辞,好回家去换一身再来。

周府的管家这时候忙说:“我记得府上倒是有两套小少爷们留下换洗的衣裳,给林大公子穿应该正合适,不如我领着林大公子先去换下这身湿衣裳吧。”

“那便去吧。”周老爷子也觉得总不能让客人穿着这么一身脏了的衣裳,不像话。

早饭也吃得差不多了,林玄珏将自己的贺寿礼献宝似的递给老爷子。

“老师,祝您独乐于书屋常得闲时,享福于子孙永做神仙。”

周老爷子听了他的祝词,笑意立马浮现在脸上,小弟子是懂他的,如今他心里唯惦记着这两件事,一是再多写些书留给后世,二是子孙孝顺和睦,平安顺遂。

“教你诗赋的是哪个?”

毫无防备的林玄珏回答:“是杜先生教的,怎么了?”

“回头老夫得找他一趟,你们这对仗和韵脚没大教好,得重来一遍。”

“老师!您怎么能这样呢!”林玄珏噘着嘴,老大不高兴地瞪着老爷子。

“走吧,随老夫到书房去,看看你的大作。”

周老爷子亲自牵着小弟子往书房的方向走,他如今的眼神不大好了,书房备有一副叆叇,用那个可以清楚地查看。

今日是周老太傅的寿辰,虽说不是整寿,但周家的子孙还是都来了,一起给老爷子祝寿。

“老爷子呢?”周家大爷一进门就问自己的妹妹。

周夫人回答:“带着他的小弟子到书房去了,一会儿就出来。”

众人便自行落座闲谈,老爷子三子一女,孙子孙女加在一起足足有十个,一大家子人一起开口说话,耳边尽是嗡嗡嗡的声音,后来大人们索性把小孩儿全都赶了出去。

“都到别处去玩吧,待会儿等你们祖父从书房出来了,再让人去叫你们回来。”

“小十一,你怎么不同哥哥姐姐们一起去玩?”

周夫人后来让女儿改为周姓,因此大家又管小易欢称小十一。周家大夫人见小易欢一直贴在周夫人身边,出于好心才问她。

“我、我不想去玩……”小易欢抿唇,避开长辈们的视线。

恰好这时候林玄珏陪着周老爷子从书房出来,他连当时在御书房,同时见天底下最尊贵的九人都不怵,更别提眼下这些人。

挂上讨喜的笑容,无比自然地拱手,游刃有余地朝诸位周家长辈们,一一行礼问好。

“这便是老爷才收的小弟子了吧,果然不同凡响,生得俊俏秀气,小小年纪,这举手投足都不失风范,颇有林探花当年马踏长街的气质。”

“这是你三师兄。”周夫人笑着为林玄珏介绍。

“三师兄识得我爹爹?”林玄珏好奇地问。

“你爹爹当年高中,我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他的风头可是完全盖过了旁边的状元、榜眼二人,当年那一幕令我着实印象深刻,足足记到现在,风采至今犹在眼前。”

三夫人笑着说:“可不是,林大人的诗作,他都当宝贝一样藏在书房,时不时就要拿出来瞻仰拜读,偏偏啊,就是不敢主动同林大人攀谈。”

被妻子拆台的周三爷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举起杯盏佯装饮茶。

周二爷将右手里的扇子往左手手心一合,看着亲弟弟取笑。

“还有这回事?你放着咱爹不崇拜,原来是因为崇拜者另有其人啊。”

连素来端庄的周大爷都忍俊不禁,参与到其中:“他哪里是真的崇拜人家的学问,是羡慕人家生的风流倜傥。”

“这能怨我吗?就算是圣上,也更偏向英俊的长相,就说我那次殿试,缘何点探花的时候,圣上宁愿从二甲中另选一人提上来,也不愿点原本的第三名?还不是因为他生得黑黢黢,一口黄牙,不够好看吗?”

周老爷子闻言皱眉,呵斥道:“老三!不得妄议君上。”

那周三爷立马站起来作揖告饶。

“知道了爹,儿知错了。”

为了方便他们一家子说话,林玄珏主动提出:“老师,诸位师兄师姐,你们先聊,我去外头逛逛。”

周老爷子点头道:“也好,那你便去吧。”

临走前,林玄珏回头看向悄悄偷看他的小易欢。

“小易欢,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门口站着的小玄珏着一身浅蓝色的圆领袍,阳光从他背后洒落,在他周身映出一圈温暖的光晕,他朝她笑着伸出手,脸上还有一对深深的酒窝,这个画面着实美好。

小易欢有些意动,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周夫人。

周夫人朝她微微颔首。

“想去便去吧。”

林玄珏主动跑过去牵着她,小易欢跟着他跑了出去,这一刻清风拂过脸颊,都似乎分外轻柔,她并不知晓自己的脸上也已经带了轻松的笑意。

“难得见小十一愿意同其他人亲近,平素家里的哥哥姐姐们找她玩,她都是不怎么爱搭理的。”周二夫人感慨了一声,有意暗指小姑娘偏向外人,不合群。

周夫人抬眼看着她,柔柔道:“二嫂说的是,小孩子心思敏感,谁对她好,她自然就愿意亲近谁,那些爱搬弄是非,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易欢自然不喜欢。”

周二爷瞪了妻子一眼,压低嗓子斥责:“就你多嘴!”

可见大家族里,总有龃龉。

出了门外,众人都远远盯着林玄珏,好奇地打量他。

“你就是祖父收的弟子?看起来也不怎么样。”

小易欢脸上的笑意消失,有些紧张地躲在林玄珏的身后。

林玄珏笑着对那人说:“你看着就更不怎么样了,难怪老师不愿亲自教你。”

“你!你竟敢这么对我说话!你骂我!”

“你错了,我本来并没有打算跟你说话,是你自己非要找骂。”林玄珏这张嘴可就没输过。

小易欢低下头偷笑。

小孩子都是欺软怕硬的,见自己说不过林玄珏,便盯上了他背后的小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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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十一!你笑什么笑!你爹都不要你了,你还笑!”

周易欢轻咬下唇,委屈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林玄珏皱眉,他是不清楚小易欢家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也看不得有人当着他的面欺负人。

“她爹又不是你爹,要你在这儿咸吃萝卜淡操心!看你长得挺高挺壮的,不想竟如此多嘴多舌,欺负小易欢一个比你小那么多的女孩子,你还知不知羞!”

“你、”

另一个小姑娘叉着腰,指着林玄珏的鼻子嚣张地说:“我哥说的是她,干你什么事!你又是她什么人?”

“我自然是她的哥哥,哥哥护着自己的妹妹天经地义。不像你,你哥哥非但不护着你,还得你站出来护着他,真是——啧啧。”林玄珏露出嫌弃的小表情。

气得方才那男孩儿攥着拳头冲了上来,他一靠近,对比才愈发明显,足足比小玄珏高了一个头。

林玄珏本想躲开,他也确实可以躲开,但这样一来,这人的拳头就会落到身后的小易欢身上,林玄珏便站着没动,抬起胳膊打算强行挡下这一击。

谁知预料中的疼痛迟迟没有落在身上,他睁开一只眼看了一下。

只见去更衣的林轩出现在眼前,他正握住了那人的手腕,顺势一扭,那人顿时一脸扭曲,发出痛呼。

“啊——!你、你快放开我!疼死我了!”

“就凭你,还想当着我的面欺负我弟弟?”林轩将人用力一甩。

那人便往后踉跄了几步,一屁股栽倒在地上,握着自己的手腕号哭了起来。

这时候两个年纪更大些的男孩儿赶了过来。

一个主动向林玄珏致歉:“让小师叔受惊了,我代家中这不争气的弟弟向小师叔道歉。”

林玄珏虽然年纪小,但他是周老太傅的弟子,同周家的三位老爷一辈,他们这些孙辈确实得管他称一声师叔。

“不必,犯错的是他,又不是你,你替他道什么歉,就算要道歉,也该他自己亲自来。”林玄珏主打一个冤有头债有主,绝不把仇恨扩散,也不会接受他人代替的歉意。

另一人赶紧踢了一脚地上坐着那人的屁股,警告他说:“别嚎了,丢不丢人啊你!要是让二叔知道,你不但对小师叔不敬,还欺负了小十一,看他不把你的屁股都打肿。赶紧起来,给小师叔道歉去!”

那人畏于两位堂兄的强势,又害怕林轩的武力,抽抽搭搭地走到林玄珏跟前低头道歉。

“小师叔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还有呢?”林玄珏让出身后的小易欢来,意思再明显不过。

那人看见小易欢,便不情愿张嘴了。

周家的两个做兄长的一人对着他的屁股又是一脚。

“别、别踢了!我道歉,道歉还不行吗?小十一对不起!”

“没、没关系……”小易欢还是头一回,当面收到屡次欺负她的表兄的道歉。

她说完这句,又把自己藏到小师叔的背后,虽然小师叔的身形同她差不多,但她就是觉得躲在这里会很安全。

林玄珏哪里看不出背后的小姑娘,对面前这些人很排斥。

“走,小易欢,咱们不搭理他们,我带你去别处玩儿。”

说罢就牵着人家走了,林轩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防止周家的小孩儿再报复。

林玄珏一路带她来到一处无人的游廊,带着她一起坐下,又从怀里掏出姐姐给他绣的帕子,轻轻地给小姑娘擦了擦睫毛上挂着的眼泪。

“小姑娘总哭就不好看了,该多笑笑才好呢。”

小姑娘眨了眨眼,心想:现在的小师叔好像娘亲呀。

给小姑娘擦好眼泪后,林玄珏又小声地问:“小易欢,他们是不是总欺负你?”

周易欢没有隐瞒,点了点小脑袋。

“你别怕他们,要是他们下次还敢欺负你,你就悄悄告诉我,我替你报仇!”

旁边倚着柱子站着的林轩听了,悄悄勾起嘴角,不过看着那个姓周的小姑娘,突然就想到了黛玉。

她幼时孤身一人从扬州到荣国府,是否也这样被人欺负过?当时有人这样护着她吗?

想到这里,林轩的嘴角又压了回去,再笑不出。

第086章第86章

“这里有个蚂蚁窝,小易欢你瞧,他们正在搬家呢。”林玄珏拉着小易欢蹲在花圃旁边。

他拾起一根小树枝,故意挡在蚂蚁们的面前逗弄它们。

“你瞧,它们是不是笨笨的。”

“嗯!”小易欢终于又笑了。

“我原来都没见过你,你跟师姐不住在京都吗?”

“我跟娘亲住在京郊附近的庄子上,娘亲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

想起方才那个讨厌鬼说的,易欢的爹爹似乎是抛弃了她们母女,林玄珏多少能理解师姐为什么会这样。

“那你们是特意回来给老师过寿的?过完还是要走的是不是?”

“唔……这个我也不知道,我都听我娘亲的,娘亲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小孩子们这边发生的事情,吃饭的时候并没有闹到面上,周家的大人也不知是真的不知情,还是装作不知情,一个个都若无其事。

只不过周老太傅后来喝多了两杯,当众说:“你们方才的意思,我也听明白了,你们都各自成了家,也都忙,我说话不好听,你们受不了也不怨你们。我年纪大了,总会有病得不能动弹的那一天,但我也不要你们这些儿子媳妇亲自来伺候。”

周家三位老爷和三位夫人都尴尬地放下筷子。

周老太傅接着说:“往后,就让你们妹妹还有小易欢,她们母女两个陪着我就是,这宅子呢,也留给她们,你们各自有各自的宅子,就不要同她们母女两个抢了。以后你们愿意来就来,不愿来,我也不说什么,就这样吧。”

“爹,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就是,倒好像我们几个故意不来似的,这不是回回来了,没一会儿就被您给轰走了么。”

“爹你偏心妹妹就偏心妹妹,拿我们三个说什么事。”

周老太傅当即冷笑,一如既往地嘴毒:“眼瞅着我不会帮你们去讨人情,对你们没了利用价值,糟老头子又难伺候,就都躲着不来,心里怕是还恨极了我吧,你们若是有本事,就自己去争那权势富贵,你们好了,我也不沾你们的光。”

周家三子脸上抹不去,不欢而散。

林玄珏陪着老爷子坐了一会儿,见他老人家兴致不高,便也告辞了。

走之前,拉着小姑娘到旁边问:“小易欢,你以后都住在这里了对吗?”

“应该是的吧,娘亲刚才说,外祖父一个人不会照顾自己。”

“那真是太好了,我以后每个月都来看你,对了,后天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出去玩?”

“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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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郊外的庄子上,应该还会去登高,反正会很有意思的,一起去吧。”

“我先问问我娘亲,明儿再给你答复可以吗?”

“行!你若去的话,记得穿得轻便些,你若不去,我就给你带些野花回来。”

“好。”

林轩瞧他们两个依依不舍,说个没完,不得不提醒弟弟:“咳咳!王爷那边该久等了,再不走,仔细他派陈宁过来抓你。”

“知道了知道了。”林玄珏应了一声,又看向小易欢。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走了小易欢。”

小姑娘笑着目送他离去。

周夫人同周老太傅都看着呢。

“你觉得玄珏这孩子如何?”老爷子突然问女儿。

周夫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孩子们还小,爹想得恐怕为时尚早。”

“指腹为婚的尚且都不少,早吗?再过两年,怕是就要被别人家给盯上了。”

“爹……还是慎重些吧,别让易欢重蹈女儿的覆辙。”

周老太傅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