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账户上一连串的0,尼亚还有种不真实的虚妄感。
这些星币足够撑到他给雌父做上那场价格高昂的手术。
路卿什么也没要,仅仅是让他将菜谱宣传出去,这一点就像是一个不攻自破的笑话,很难想象会是在一个雄虫嘴里说出来的。
尼亚不忍心弄脏这一小片纹有蓝色小花的帕子,去洗浴间冲洗全身。
洗浴间是半开式,没有门的。
污泥顺着水流从身上滑下。
尼亚睁开眼睛,看见边上无声无息地多出了一道虫影。
尼亚连忙立正敬礼:“艾勒特少将!”
赤膊的蜜色雌虫从恍惚中回神,他不动声色地从椅子上安放着的帕子中收回视线,目光落在纤长白皙的亚雌身上,眸光暗沉。
“不用敬礼。”艾勒特嗓音低沉,在空旷的洗浴间里,带来刮虫耳膜的回响。
他深深地看了雌虫一眼,眼底的东西复杂得看不清是什么,尼亚不敢动作,任由视线在他的身上停留。
“这帕……”艾勒特勾了唇舌,将未尽的话语吞入口中。
他偏头不再看亚雌的身体,吞入口中的东西在他的喉咙间翻涌,哽得他有几分难受。
“没什么。”修长健硕的雌虫低低地吐出几个字,迈开长腿匆匆离开了现场,像是落荒而逃。
尼亚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处,身体僵直,直到确确实实听到穿衣服的细索声消失,一声吱呀地开关门声后,才彻底放松了下来。
帝军大因其半军事化的特殊性,对理论课的要求相对较低,身体素质较高。
艾勒特是他们机械班体能课的教官,听说他原本是要去塔肯德山校区任教,不知道为什么,转来了市中校区。
尼亚轻呼出一口气,艾勒特少将寡言少语,平日里冷冰冰的,训练十分严格,让他们苦不堪言。
刚刚盯着他的目光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训练时的记忆翻涌上来,让他的腿肚子有些发软。
幸好,他现在走了。
尼亚换上干净的衣服,把放在椅面上的帕子小心收进内衬。
不管那位雄虫阁下的要求是为了什么,他都会尽力帮他做到最好,报答他的恩情。
推广菜谱,比之前的生活好太多太多了。
路卿不知道,他的一句话,给尼亚和机械班带来多大的影响。
当然,这些都已经是后话了。
*
艾勒特换上了衬衣,饱满漂亮的蜜色胸肌隐没在合拢的纽扣下,一丝不苟地扣至最后一个,不露出一点腰腹。
他的面色沉沉,套上深蓝的军装外套,迈出三科楼后,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而后猛然回正。
“我在做什么。”雌虫低声自语。
为了某些原因,他少数的几次来到三科的公共洗浴间洗澡。
没想到却看见了一张熟悉而陌生的手帕。
是他的吗?
艾勒特踌躇不定,可最后还是没有问那只看起来很紧张的小亚雌。当他离开之后,他心下又开始后悔怎么没有问这一句。
矛盾又迷茫。
今天又要去洛克家族吃饭。
无非是一些命令和要求,商讨何时订婚结婚。
可现在少了一只虫。
不知为何,心也缺了一角,空荡荡的。
光脑刺耳的通讯请求铃声此时猝然之间响起。
艾勒特接通了电话,毕恭毕敬地说:“家主。”
电话的另一头,沙哑虚弱的声音是路卿和卢卡西共同的雄父,亦是洛克家族当代家主,普朗克:“下午有事吗?”
艾勒特说:“没事。”
洛克家主重咳了两声,听得出他身体不好:“没事就和卢卡西出去多走动走动,吃吃饭,聊聊天。你已经快半个月没和他见面了吧?我听管家说,你上次叫虫送了亲手做的菜,却没亲自来。”
艾勒特垂下眼睫:“军部事务多了些。”
洛克家主声音沉了下来:“那就推了。你现在的重心应该是你未来的雄主,而不是其他事。这样不温不火的,什么时候才能结婚怀蛋?”
“今天就给我出来,和卢卡西多培养培养感情,然后再一起过来吃饭。”
一声忙音,通讯结束。
艾勒特抿平了唇线,心下想着再用什么方法拒绝和雄虫的饭约。
雄虫的目光很奇怪,让他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