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颜鹤从始至终就没失去记忆,只是碍于又受限在她的控制之中不得不做伪装,又或许是她失去了记忆,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恢复了记忆,特地等到这个时候再次离开自己,就是为了报复她,就是让她再一次陷入这种绝望之中。
鹿佑青不住地想着,脑中无数次构画出颜鹤离开自己从此她再也找不到颜鹤的画面,一颗心好像被一双大手攥住,呼吸不稳,眼底盛着馥郁的偏执。
不可以,不可以这么做。
明明她都有在好好地改变了,为什么要不见,鹿佑青眼眶通红,心里烧着偏执病态的火,她还是无法控制,无法忍受颜鹤从她的身边消失。
大雪自空中飘零,缓缓落在操场上,鹿佑青只顾着跟随着地上的脚印,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路上磕绊跑着,太过心急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手掌像是被火焰灼烧着,她却一丝毫不在意,愣愣半跪在地上,一颗烧着的心忽然就像是被大雪浇灭,力气如水般泄去,她无助地站起身,身上被磕碰的地方隐隐发着痛。她突然觉得好冷,似乎又回到了得知颜鹤驾车离开别墅的时候。
当时也是和现在这样吧,颜鹤百般依赖着她,装作一副离开她就会死掉的样子,她深陷在这份情爱中,忍不住软了心,然后就得到了颜鹤出逃别墅的消息。
那个时候的她,和现在是同样地悲凉,被欺骗了。
铺天的伤心和绝望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牢牢将她网在其中,在漫天的大雪中,她颤抖着抬起双手,寂寥的东风肆虐地卷起飞雪刮过她的脸颊,她看着这昏暗的天,突然扯过唇瓣笑了,一双眼睛像浸入了夜色般浓黑。
远处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鹿佑青忙转头望去,一抔死灰的心蓬勃猛烈的燃烧起来,她忙抬起脚步顾不上身上磕碰的伤奔了过去。
越近就越能听到角落里传来的悉悉索索的交流声,鹿佑青就越害怕角落里的那人不是自己想看到的,她心随之悬起,停下脚步,看到了角落里正和两名学生相谈甚欢的颜鹤,心口的颤动突然停住,崩坏的意识在这一刻重新回到原位,冰冷的血液也仿佛开始流动,她冲向前紧紧攥住了颜鹤的手腕,暗哑着声音。
“你去哪了?”
颜鹤原本正在和面前的两个学生聊着关于小动物的事情,手腕却突然被人攥住,她回头对上了鹿佑青发红的双眼,身形一顿,心脏习惯性地抽搐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她下意识试探地唤她。
鹿佑青状态并算不上多好,刚才的摔倒令她纯白的羽绒服沾染了不少混杂着操场上的泥土的雪,她发着抖,脸颊和唇瓣苍白如一张白纸,好似马上就会被这风雪吹散,可偏偏眼圈却红了,发丝散乱着,露出如雪一般白的肌肤,攥着她手腕的手冷得像一块冰。
“怎么了?”颜鹤忙握紧她的手,用自己的手掌为她传递热意,“怎么会这么凉?”她皱起眉心疼地开口。
鹿佑青怔怔地看着她,一双漆黑的眼睛此刻翻涌着复杂的情愫,仿佛怎么也看不够,快要落下欣喜的泪来,好像两人不是分别了两分钟而是二十年。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我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离开我的视线吗”鹿佑青终于开口,声音凶凶的却透着委屈,一点都不可怕,眼眸中溢上雾气,可攥着颜鹤手腕的力气又使劲了几分,白瓷的肌肤上显出点点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