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个高肩宽,只需上前一步就让墨鑫震站在他的阴影里。墨鑫震感受得到这种威胁,稍微后退了一点,道:“大哥不懂事,驳的却是父亲和母亲的面子。”他稍露了讽刺,“父亲一向看重大哥,大哥就是如此作为的。”
“你——”墨沉霜的拳头都攥紧了,又忽地想到了什么,沉默了半晌,松了手道:“我所为确有不妥之处。”
这下倒让墨鑫震吃了一惊,然而还没等他反应,就又听他那向来不肯退让的霸道大哥道:“但人生弹指间,有不了几次随心随性。”
他说完了这高深莫测的话,抬脚就走,用肩膀将墨鑫震挤到一边,头也没回一个。
最难受莫过于让人一拳打在棉花上,留了墨鑫震一人纠结,墨沉霜倒是心情大好。他行走时就听着自己的铃铛声,又想起了那双温润沉静的眼。
然而这雀跃开怀的情绪没能持续太久,一进主院就觉得气氛不对,往屋里一看,他父母端正地坐在案侧。墨沉霜都没敢上阶,就站在廊外,给两人先请了安。
认错道歉的话还没出口,屋里的墨揖山就从椅上站了起来,脸色阴沉得能吃人。一旁的墨夫人眼下乌青,神色紧张,也跟着起了身。
墨沉霜沉默了片刻,道:“爹。”
“墨沉霜!”墨揖山拎着袍快速地迈出门,声音洪亮道,“你还知道回来!”
然后他亮出了手里的鸡毛弹子,直指墨沉霜的鼻尖,手都在怒气中发了颤。
他大喝一声:“看我今日不打死你个不肖子!”
那鸡毛弹子第一下就结实地抽在背上,但墨沉霜只是稍微皱眉,然后就跪了下去,双膝碰地时咚的一声。他就这样直挺着后背,挨他爹的打。
墨揖山是真动了怒,也是真用了实的力气。他围着他儿子转,嘴里不停骂,大多是些胆大丢人让他如何交代的话。手里也打不停,有几下落在肩膀上,磕着硬骨,墨沉霜嘶了声。
墨揖山没学过拳脚,力气就是用足了也不算太大,估计就是落些青紫。墨沉霜没吭声,就这么受着,然而他母亲终是看不下去,攥着帕子从屋里冲出来,抬手先挡墨揖山。
“老爷!”秋榆拦在丈夫和儿子之间,葱似的手指握着墨揖山的手腕,急切道:“孩子都跪下认错了,还打什么?”
“你、你让开!”墨揖山一时间找不到地方再下手,脸红脖子粗。他推着秋榆,道:“给他定下的事,岂能如此儿戏!是平日里惯坏了,今日就得好好教训!”
他还要继续动手,秋榆却已红了眼,是真慌了,回身撑着墨沉霜的肩,对墨揖山喊道:“你要打他,就先打我!”
这句话秋榆不知说过多少次,别说墨揖山,就是墨沉霜也听得有点无奈。墨揖山一顿,就被跑过来的的管家搀住了手。说是搀,那就是帮着夫人一起拦,再加上秋榆,总算把人给劝罢了手。那鸡毛掸子由秋榆夺下了,扔得远远的。